第295章 腐烂的永生花(第4/5页)

他看到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进来,就站起来打招呼:“赤井先生和安室先生。”

降谷零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回去,说你先坐着,昨天到现在你也没休息。

服部平次不跟他客套,当场就坐回去,还说:“我说两位,论没睡觉我们都一样吧。”

他看向门口,没看到诸伏景光的身影,才意识到另一位警官没来,就问:“诸伏先生呢?”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在服部平次的记忆里,真有大事的时候这两位都是一起出现的。

降谷零怔了一下,才说:“Hiro说想睡一觉,所以没过来。”

但在场的人谁都不会相信理由只有这么简单。

他们只是不会追问而已。

赤井玛丽拎着晚饭和手提箱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病房里还是一片沉默的气氛,她把便当盒扔在桌子上,说我刚才跟医生聊了聊,指望务武醒来告诉我们点什么是做不到了。

“不过医生跟我说了一件事,赤井务武的器官年龄大约是四十岁,也就是说从十几年前开始,他的身体可能就没再变过。”

这描述不免让人想起贝尔摩德,于是每每看到赤井务武这张似乎有些过于年轻的脸产生的怀疑也得到了解释,虽然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得到解释并不会让形势发生改变。

赤井玛丽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留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她说幸好是这样,不然赤井务武今天就死在那下面了,所以——

“你们想好怎么解决‘他’了吗?或许说,你们打算把‘他’当做什么?”

她直白到近乎冷酷地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琴酒,黑泽阵,Juniper,他现在到底是谁,你们又打算怎么对待他。

服部平次没说话,他对这些事的内情不了解,跟黑泽阵也没那么熟悉。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工藤新一的脸,心想工藤你快点醒来吧,你很在乎那位黑泽先生,再睡下去就要错过了。

赤井秀一看向降谷零,降谷零好久没说话,于是病房里一片沉默。

直到赤井玛丽坐在对面的病床上,说:“那就很明确了,杀了他。”

“黑泽他……”

“他现在已经不是黑泽阵了。”

“……”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说你说的对,我在跟他往上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当时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

当时黑泽阵还直接问过他“如果我不是我了”,现在想起来,那几乎就是明示。

黑泽阵时什么时候变得不是他的?又或者这就是在他们往上走的路上发生的事?降谷零无从查起,也无从回忆,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银发男人坐在台阶上慢慢擦头发的画面。

降谷零闭上眼睛又睁开,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会找到他,杀了他。”

让本就可以平静地死在水下的黑泽阵得到一个安宁的结局。

“你们先找到他再说吧。”玛丽并未嘲讽意味地说了这句话。

按照那个服部小子的说法,Juniper是从地下塔的旋梯上跳下去然后消失的,无论是Juniper还是用那个身体的其他人都不可能自寻死路,也就是说他知道离开那里的其他方式,甚至可能对那座倒悬之塔了如指掌。

在公安的人抵达前,Juniper就已经走了,而且到现在都他们没能找到他的丝毫踪迹。纵然日本警察能封锁整个东京,但以Juniper的手段……赤井玛丽觉得能拦住他的人几乎没有。

别的不说,就算封锁了又怎么样?他大可以直接打出去,然后消失。

赤井玛丽叹了口气,说:“我回去找了赤井务武的东西,发现了一些线索,你们姑且听一听。”

她去了赤井务武在日本临时住的公寓。

她拿赤井务武的手机从基金会那里问到了具体的地点,基金会的人一开始还不肯说,听到赤井务武重伤昏迷后才给了她地址。然后那位姓酒井的酒吧老板拿了钥匙,跟她一起去了公寓。

公寓里没什么东西,可以说除了这个手提箱就没有任何属于赤井务武的个人物品,手提箱里的东西也很简单。

几本老旧的、用羊皮纸包裹的手稿,证件,钱包,备用的手机,几件衣服,和两个没有标注的装了白色药片的瓶子。

手稿被玛丽潦草翻过一遍,准确来说那是植物图鉴的手稿,在某一页的位置有一根草叶做成的灰色书签。只要将装订成册的手稿摊开,它就会像花瓣一样散开,停留在这一页上。

上面的手绘植物被起了名字:Fairy Lies。

住在某个雪原里的老人发现了这种植物,根据上面的只言片语,他用捡到的小孩做了实验性质的尝试。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有指向性的线索,但赤井务武把这份手稿带在身边,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事。

赤井玛丽把带来的手提箱打开,找出了这份手稿,扔到桌子上,说:“如果这份手稿里说的小孩是Juniper,那他从小就被这种植物改变了身体。我问了志保,她说她在芝加哥被绑架的时候看过可能是复活实验相关的一些资料,到目前为止所有接近成功的实验体,都有体温偏低的趋势。”

“那些药是……?”

“不知道,但那个酒井说他记得他刚认识‘维兰德’——也就是务武——的时候,务武也一直在吃一种没有标注、副作用很大的药。”

从时间上推断,这种药物可能就跟赤井务武接受的实验有关。但现在赤井务武是昏迷状态,他们的猜测都得不到答案。

唯一能佐证酒井说法的是……玛丽在酒井震撼的目光里尝了一片,很快就把药片吐出来了,有没有副作用她不知道,难吃是真难吃。

她把那个透明的小瓶攥在手心里,站起来,说:“那个基金会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我去找他们问清楚,你们……”

她顿住。

赤井秀一说他在医院看着父亲,等真纯醒了过来换班,他可以顺便照顾工藤新一,让服部平次回去休息,还有就是记得给工藤新一向学校再请个假。

降谷零说他们在找黑泽阵的下落了,好消息是两个五十岚都死了,暂时不用担心其他的事,等找到黑泽阵……等找到再说。如果那个人真的已经不是黑泽,他不会犹豫的。

“那就这样。”

赤井玛丽转身离去。

降谷零走到工藤新一的病床边,摸了摸小侦探的额头,依旧是滚烫的。工藤新一在睡着的时候都睡不安稳,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重复谁的名字。

他俯下身,在工藤新一耳边说,好好睡吧,我会找到他的。

他离开了医院。

他回到家,回的是黑泽阵的家,那座堤无津川附近的别墅。邻居一家昨夜就出了事,父亲杀死了妻子和孩子,然后自杀,警视厅的警察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