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2/3页)

“中衣已除,夫人过来吧。”霍霆山说。

裴莺没有立马过去,而是朝下看。

他如今身上只剩一条裤子,除了旁的遮掩后,倒看得清晰。

就这般看,裴莺觉得好像挺合适的。

看了几息,裴莺上前,却是从侧边过,绕着霍霆山转了圈,低声道:“这不是挺合适吗?”

话音方落,一条长臂伸过,精准将她圈过,霍霆山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攀上她拿着皮矩的手腕,“夫人都未量过,如何得知合适?”

“量也不是这……”裴莺一句话没有说完,忽然感受到了。

他拥着她,与她贴得极近,一些变化在她这里无所遁形。

太明显了,奋力地抗议着约束。

裴莺面上绯红成团,哽在喉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夫人你看,确实不合适。”霍霆山牵过她拿着皮矩的手,给她证明如何不合适。

当初给他做短裤时,裴莺并没有选太厚的料子,毕竟这短裤的作用不是保暖,因此选材用料皆往轻薄透气上靠。

如今裴莺是后悔了,隔着一层,但这层好似起不到半点作用。

过分的热度传了过来,烈火燎原似的自她的指尖处炸开,叫她想要躲避,偏偏这人以拢挟之势握着她的手,叫她后退不得。

直到这时,裴莺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不合适”,是什么时候不合适。

这种时候还合适就有鬼了。

“霍霆山,你之前还好意思说知章皮糙肉厚,连带着脸皮那一块也不曾漏下分毫,我看皮糙肉厚的那个分明是你。”裴莺面红耳赤。

霍霆山抱着人说,“夫人冤枉我,我只是给你陈述不合适之事实,你看如今,是否确实不合适?”

“不合适,你那别穿得了。”裴莺羞赧。

好心给他做条裤子,这人倒好,居然在这和她耍心眼。

这话刚出口,裴莺就后悔了,因为她听到耳旁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好,就如夫人所言。”

醇厚的声线中似带着几分克制的微哑,他呼出的气息落在她耳上,激起她后颈一小片鸡皮疙瘩。

“不可!”裴莺下意识按住他。

却忘了如今她的手并非落在他系鞶带的位置,这按下去,拥着她的男人气息瞬间重了许多。

“夫人莫停,继续。”

裴莺原先只是面染红晕,如今那抹鲜艳的颜色一路自脸颊蔓延到白皙的颈脖处,透出极艳的绯色。

“今日是四月十七,距离六月初八不足两个月,按夫人那四舍五入之法,这两个月归零如何?”霍霆山低眸,看着眼前莹白带粉的耳廓,毫不犹豫地笑纳了。

湿漉和不同寻常的热意传来,裴莺眼瞳收紧,腰眼那处泛起一阵一阵的酥感。

“不,不可。”裴莺侧开头。

这人疯起来很是任性妄为,若今日应了他,破了之前的应下之事,说不准明日他还会再来,且有理有据说昨日已破例,应允之事按理说无需再遵守。

不成,绝对不成。

霍霆山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真不可?”

“不可。”裴莺坚定道。

他又和她说了几句,但每此裴莺的回答很坚定,两个字,同样的答案。

片刻后,耳旁有人叹了口气:“罢了,不可就不可,但此事因夫人而起,无论如何夫人都该度我一回。”

裴莺被他带着手慢慢动起来。

她给他缝的那条短裤最后惨不忍睹,她的手同样遭了大罪。

事后,裴莺拿着香皂在洗手,洗着洗着慢下来,“不对,此事怎就因我而起了?”

低眸看着通红的手心,裴莺懊悔道:“这家伙坏透了。”

……

十日光阴如水流逝,悄无声息,不知不觉,转眼就来到了送嫁的这一日。

送嫁的前一日,裴莺回到了裴府,晚上早早歇息,第二日天不亮就被辛锦叫了起来。

“夫人,已至寅时,该起了。”辛锦轻声道。

裴莺翻了个身,继续睡。

辛锦又喊了两回,裴莺才缓缓坐起来,掩唇打了个小哈欠,“可是才寅时。”

寅时,半夜三点。

“夫人,送嫁定在巳时。”辛锦无奈道。

裴莺是知晓的,不住叹气,“上回嫁人可没这般早起。”

辛锦眉心跳了跳,低声道:“夫人,往后这话慎言。”

裴莺到底起床了。

大楚尚玄、红二色,正式场合中的礼服也多用这二色。

介于是远嫁,并非当日就入男方府中,因此裴莺今日的嫁衣并非最隆重的,但衣裳依旧繁复得很,信期绣在衣襟和袖口盘踞,露出似燕的长尾纹路,寓意“忠可以写意,信可以期远”。

身着黑中扬红的圆领襦裙的美妇人坐于榻上,两侧各是一个裴府寻来的巧手老媪。

“由老身为其梳妆送嫁的女郎少说也有数百,但还是第一回见如此貌美的女郎,夫人风华绝代,国色也。”

“是极,章台杨柳,花容月貌不过如是。”

天未亮,房中燃了烛火,灯芒在坐于榻上的美妇人面上晕开,她微敛着眸,淡光点在她浓长的睫羽上,泛起一层浅浅的金色。

红唇皓齿,雪肌缎发,红色的胭脂在那张芙蓉面上轻作点染,美妇人多了几分平日不常有的魅。

听闻梳妆老媪的话,裴莺笑了笑,“两位谬赞了。”

随着这一展颜,她莹莹秋瞳中泛起潋滟浮光,竟有几分昳丽冶艳的诱人,连带着屋内也似乎亮堂了些许。

屋里静了静,两个梳妆老媪在心里赞叹不已,又见她平易近人,后面越发殷勤和裴莺搭话。

待整装完,天已亮。

裴母取来一张红面纱,亲自为裴莺盖上,“往后顺顺利利,夫妻琴瑟和鸣。”

成亲日并非今日,所以闹亲等环节一应取消,只需拜别长辈,便可上马车。

裴莺给裴父裴母叩首。

裴母亲自将人牵起,语气欣慰又不舍道,“莺莺,虽说你已不是小娘子了,但为娘还是要叮嘱你一番,嫁了人后就需以夫为纲,上侍舅姑,下育子嗣,勤俭爱家,有容人之量,如此方能夫妻和睦长久。”

裴母的这番话,裴莺左耳进右耳出。

因着遮着盖头,裴母也没发现她根本没认真听。

霍霆山在吉日准时来到裴府,他今日身着黑赤色长袍,腰上一向配戴的环首刀摘了,刀具已除,却无损他半分威严。

随他来的迎亲卫兵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一个个健壮魁梧,精神面貌极好,卫兵换了装束,骑兵队的马匹脖子上亦多了一条喜庆的红绸。

裴府门前聚了不少围观的布衣。

“好威武的迎亲队,我竟觉得那些个卫兵也是一等一的好郎君,个个皆是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