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2/3页)

冬日和他睡在一块儿或许舒服,但夏日和他挨着还是罢了。

“心静自然凉。”这人悠悠道。

裴莺抿了抿唇。

“夫人,再过些日子,大概要出征了,你随我出征。”霍霆山换了个话题。

裴莺怔住,“出征啊……”

她忽然想起了午膳后,在豕园里听到霍知章说的那番话。他当时说匈奴近来小动作不断,南下袭了数个村庄。

“是北上伐匈奴吗?”裴莺被他从背后抱着,动了动,想转个身。

霍霆山察觉到她的意图,手臂稍松,让怀中人转了个身,“对,北上。”

回答后稍顿,他问,“今日霍知章那小子和你说的?”

裴莺嗯了声,“他说最近匈奴多有动静。其实也剩下北边了,如今赵天子只是龙体欠安,尚未驾崩,其他州不可能有大动静,毕竟出师无名。”

霍霆山动作稍顿,将人揽紧了些,“确实如此。”

本来秋季出征最为妥当,但恰恰是赵天子山陵崩,所以他才等不了那般久了。

局势瞬息万变,只要过了天子驾崩后一两个月的“体面期”,后面各州就会有动静。

而幽州北面有匈奴为祸,冀、并二州南面和司、兖、青三州接壤,若是北面日渐强大的匈奴不解决,到时北边和南边一同发动,他很可能会腹背受敌。

“也不知晓匈奴那边知不知晓马镫和高桥马鞍。”裴莺喃喃道。

霍霆山:“或许已知晓。匈奴不擅冶铁,不过被他们击败、如今收入阵中的坚昆人倒是个冶铁行家。马鞍等物他们多半手上有,但数量一定不多。”

马镫和高桥马鞍问世不足一年,更别说从得知这两样神物以后,霍霆山最初还捏着藏着。

“夫人安心,此战必胜。”霍霆山给兔儿顺毛似的捋了一下怀中人的背。

裴莺眉心跳了跳,“骄兵必败,你谨慎些。”

“夫人也懂骄兵必败。”霍霆山闷笑了声。

他的鼻息喷洒在她颈脖上,痒痒的,裴莺抬手推他,“热,你过去一点。”

霍霆山握住她手腕,语气寻常,“夫人今夜上药否?”

裴莺却敏锐地从他这话里听出别的意思。

没上药,那就是好全了。

于是裴莺说上了。

“昨夜有些情难自制,辛苦夫人了,我看看那处还红肿否。”霍霆山手往下。

裴莺听到那句“辛苦夫人”,还以为这人良心发现,结果后面还有一句。

“霍霆山,你……”裴莺面红耳赤。

帐内昏暗,在这犄角形成暗影。身形魁梧的男人退至床尾,面朝裴莺,将她的双腿分别架在自己的腰侧。

“你我已是夫妻,何须害羞。”霍霆山手上动作不停。

裴莺感觉腿一凉,腿想收阖已是不成,后面感觉小裤也除了下来。她眼角余光瞥见旁边还有个锦巾小软枕,忙将之拿过来。

霍霆山伸手探了探,感觉似乎没今早的红肿了,抬眸正欲和裴莺说,却见她拿了个小锦枕撘在自己脸上。

眼不见为净。

他轻笑了声,“夫人时常说自己和双十小娘子没得比,我瞧着是无二区别。”

“你快走开,我要睡觉了。”裴莺囫囵将小裤拉好。

霍霆山重新躺下,顺手将人再次捞过,察觉到怀里人不安分后,又顺了把她的后背,“今日不动你,但若夫人扭来扭去,扭出火来,那就说不准了。”

裴莺不满道:“可是热,你一靠过来,我感觉我贴着个火炕,哪有人夏日还睡火炕的。”

霍霆山松开了些,“夫人口中的制冰需耗时几多?”

裴莺:“一两个时辰即可。”

说起制冰,裴莺有了理由,“今日还未有冰,你我挨着实在热,等明日吧。”

好说歹说,裴莺总算让某个大型火炕挪开了,没有了过于灼人的热源,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睡着了,她身旁的男人却还未。

自从她住进来后,主屋里多了一股淡淡的甜香,那阵香气充盈着屋中的每一角,将这间朴素又冷硬的屋子悄悄变得柔软。

霍霆山听着身旁逐渐均匀的呼吸声,一瞬不瞬地看着顶上的罗帐。

赵天子山陵崩……

许久后,男人呼出一口浊气,缓缓阖上眼睛。

*

裴莺醒来时,身侧无人,霍霆山躺的地方早已是一片冰凉。

裴莺暗自感叹,从某种程度而言,他真是个卷王。

睡得晚,起得早,时常不是在兵营就是在书房,且似乎也无午休的习惯。

“夫人。”听到里面的动静,辛锦上前。

等裴莺用完早膳,她去了主院的庭院中,让卫兵将昨日买的东西尽数搬来。

硝石合计有两袋子,皆是从药铺买的,而从药铺内采买的硝石为块状,一块一块,裴莺将硝石倒入石臼里,用石杵将硝石全部碾成粉末。

“辛锦,去寻两个陶罐来,要一大一小的,且陶罐要添满水。”裴莺对辛锦说。

辛锦领命。

灌水后的陶罐沉,裴莺让过大江跟着去。

不久后,两人回来。

裴莺将小陶罐放入大陶罐中,“哗啦”的一下,大陶罐内溢出一层清水。

“母亲。”

裴莺闻声回头,见是三个小辈,“你们怎的来了?”

霍明霁带着弟弟妹妹见礼,“给母亲请安。”

裴莺这才明白他们为何而来。

大楚重孝道,大户人家更看重规矩,子女每日会来给父母请安。

她如今为嫡母,底下的小辈按理说要来给她问安。

“不必多礼。”

裴莺让他们起了,“其实我没那般多规矩,你们都大了,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不必每日都来请安。”

霍氏兄弟忙推辞。

裴莺看出两兄弟的局促,笑道:“待会儿我让你们父亲和你俩说。”

霍氏兄弟这回没说话了。

孟灵儿没他们这般拘谨,她看着两个陶罐,好奇道:“娘亲,这是要做什么?”

“制冰。”裴莺说。

请安结束,本想再聊片刻就离开的霍明霁顿住,“制冰?”

他只重复着裴莺的话,不太清楚具体是哪两个字。

裴莺笑着颔首,“对,如今天气渐热了,我想制些冰块纳凉。”

“母亲,冰块如何能制?”霍知章疑惑,“您说的是命人开地窖搬冰吧。”

裴莺摇头,“非也,是制冰。地窖之法太过于劳民钱财,且冰块还得爱惜着用,不划算。若是制冰,则无这些顾忌。说来也巧,我还未开始制冰,你们若想看,可在此旁观。”

不过这话说完,裴莺忽然想起三个小辈里好像有两个要上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