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最后一个匈奴被砍于马下后,霍霆山才甩了甩环首刀,他放眼看去,周围意料之中的一片狼藉。

在这片狼藉中,却夹杂着宝贝:马匹。

无论是汉军还是匈奴,其实在交战时都不会攻击对方的马。有那袭马的功夫,还不如赶紧将马上之人砍下来。

因此这批匈奴或被杀或被虏以后,四处散落着不少马匹。

不用霍霆山吩咐,迅速有黑甲骑收整马匹,这批马匹会立马被带回大军内,交给到那些作为骑兵备选的步兵手中。

他们平日有小半时间都以骑兵的模式训练,马匹到他们手中不怕威力会打折。

“知章,马匹之事交予你来办。”霍霆山吩咐二子。

霍知章迅速领命。

在黑甲骑打扫战场的功夫,霍霆山则朝几个被俘虏的匈奴走去:“你们的头目是何人?”

听到熟悉的话语,被虏的匈奴无一不大惊。

这汉人竟会说他们的匈奴语?

霍霆山见他们面露错愕,但只是看着他,并不回话,“耳朵听不清,那就别要了。”

站在霍霆山身旁的黑甲骑毫不犹豫抬起刀,利光闪过,一片薄薄的弯月状肉团掉在地上。

那匈奴眼睛瞪大,后知后觉耳上火烧似的疼。

霍霆山再问:“你们的大头目是何人?”

这次有应答了,是一个较为瘦削的匈奴说:“乌籍单于。”

霍霆山敛眸,“他为何会到东边来,我记得他的领地在西边。”

一众匈奴再度大惊。

这汉人怎会如此了解他们?

染血的环首刀忽然搭在一人的肩上,刀刃逼近颈脖,那人僵住,有了方才的前车之鉴,他不敢耽搁:“我们单于和其他的单于发生了冲突,被屠耆单于和车犁单于联手击败,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我们往东走。”

霍霆山忽然笑了,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真是天助我也。”

不仅中原会有权乱,匈奴里亦会,就和天下合久必分一个道理。匈奴里一旦爆发内乱,不争个你死我活基本不会罢手。

就七年前霍霆山得知的,乌籍单于也好,车犁单于也罢,基本是并立状态,而后再归属于身处单于庭内的呼韩邪单于。

七年前他割下了左贤王的头颅,想来那一战加速了匈奴内部的权乱。毕竟在匈奴中,左贤王相当于太子。

太子没了,而呼韩邪单于又一年一年的老去,一旦呼韩邪单于后继无人,又或者后继者无力,四周本来俯首的臣子一定会蠢蠢欲动。

霍霆山自己就是蠢蠢欲动那个,太知晓那些想争权的单于,一旦碰到时机只会像饿狼一样咬住,不吃饱肚子善不罢休。

但贪欲是无尽的,除非成为新一任的呼韩邪单于,否则绝不罢手。

“除开呼韩邪单于,那四个单于中,目前谁的势力最大?”霍霆山问。

那匈奴听他竟还能精准说出四大单于,又见黑骑军个个身强体壮,连座下的马匹都神气极了,忽然意识到这批汉军绝非以往那般只是单纯逮住入侵他们边陲的匈奴出气。

他们另有所图。

这个认知让那个本要张口的匈奴最后闭上了嘴巴。

霍霆山眯起眸子,“当硬骨头?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熬不熬得住。”

话落,两侧的黑甲骑同时举刀,仿佛切菜似的,一连砍了跪在地上的两名匈奴的双臂。

肢体掉下,鲜红的血晕在黄沙。

环首刀刺穿腹部,在其内搅了搅,拖拽出一截血色的条状,而后才慢悠悠地收回。

惨叫声传出老远。

霍霆山看向方才回话的匈奴,他比其他人明显要年轻许多,约莫二十出头,没见识过这等场面,如今惊得脸色煞白。

“好好回答问题,赏你们个痛快。”霍霆山抬起刀,以刀面拍了拍他的脸颊,“我问的只是简单问题,你们不回答,我照样能抓下一批人回答,所以我劝你识相点。”

那匈奴僵如石雕。

霍霆山径自道:“四个单于中,目前何人势力最大?”

肩上的环首刀似以冰铸,源源不断的寒气从颈侧飘来,耳边是族人的惨叫,有的扛不住了,主动求一个痛快。

那匈奴到底说:“屠耆单于。不过现在屠耆单于和车犁单于结盟了,他比以前更厉害。”

霍霆山又问:“他们联手袭击了你们,那军臣单于呢,他没帮你们?”

呼韩邪单于座下排得上号的也就四大单于,剩下的一些小部落的首领不足挂齿。

那匈奴咬牙:“那军臣单于是个目光短浅的,听闻我们单于被击败后,竟然连夜带人逃了。”

霍霆山再问:“他们逃往何方?”

匈奴摇头,说不知。

霍霆山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旁侧的黑甲骑会意,手起刀落。

其他在“审讯”的黑甲骑收到讯号,同时举刀,一颗颗头颅滚下。

对于匈奴的俘虏,汉军一般都是直接斩杀,这些人通常没有利用价值可言,且大楚布衣死在他们手中的亦有不少。

在不缺银钱的情况,霍霆山一律下斩立决的令。

此时霍知章已经整顿好马匹。

霍霆山目光扫过,这些马匹都是普通装扮,并没有配置高桥马镫和马鞍。

这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昨夜缴获的那些马匹只有小半装有马镫和高桥马鞍,若对方装备充足,为何不全备上?

“知章,甲队暂且交于你,你将这些马匹带回去。”霍霆山下令。

霍知章再次领命。

一批黑甲骑闻声从二千人的军中脱离,赶着无主的骏马往回走。

待儿子离开后,霍霆山带着剩下的黑甲骑继续往深处走。

幽州往北的匈奴之地,自古就是一块顽地。军队的命脉在粮草,不仅士兵需要吃喝,运送粮草牛马牲畜也需要。

偏偏这地方并未总是遍地绿草,不然游牧民族也不会四处“游牧”,此处的沙漠碱地缺水草,牛马若吃不到水草,最迟三个月就会力竭。

运载物资的牛马一旦倒下,物资供给的速度定会随之大幅度降低,如此就无法及时继续骑兵供应,会拖累骑兵前进的速度。

这也是为何出征北地通常不超过三个月,不是不想继续打,而是真的没办法。

只要匈奴逃回草原深处,汉军第一日的行军、每一里的推进都伴随着风险的增加。因此自踏入北地的那一刹那,每一刻钟都变得尤为宝贵。

乌籍单于麾下的人能在这附近出现一个数百人的部队,其大部队距离此处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

霍霆山带着海冬青继续深入,从白天到黑夜,一直都在往草原深处推进。

在夜幕刚降临时,霍霆山听到了一声长长的鹰唳。他眼底掠过一道幽光,当即勒停了黑甲骑,“陈渊,你领一队人前去摸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