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六)(第2/3页)

虞藻试着将手伸进铁笼,白狼顺从地舔舐他手心。他唇角弯起,不太走心地问了声:“若是不听话呢?”

裴雪重嘴角噙着淡淡笑意:“不听话,杀了便是。”

有那么一个瞬间,虞藻感到脊背发寒,他知晓他的大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和儒雅。

但他并不害怕。

虞藻摇摇脑袋:“那不行呀,要是它不听话,我们可以慢慢教,把它教到听话就好。”

他揉了揉白狼的耳朵,白狼主动贴了上来。他越瞧越欢喜,“慢慢教,总会教听话的,对不对?”

裴雪重自然不会反驳他的话。

到了取名字环节,虞藻纠结许久,他曾养过萨摩耶,这次养的是狼。

他取了个新名字,芃芃。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好名字。”裴雪重温和地看向虞藻,“小乖,最近功课如何?”

明媚张扬的小脸一下子蔫吧下来,虞藻委委屈屈低头:“哥哥,你怎么不关心我,只关心我的功课呢?”

兄长归来,去太学的事被提上日程。

虞藻自知逃不过,也没有多加反驳闹腾。

裴雪重带来的白狼深受他喜爱,过于欢喜的他,觉得上学也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

不远处,裴雪重与裴忌正在议事。

“太子行事过狠毒,三皇子德行皆佳,但身体病弱……”

朝堂上只有两个党派,一是太子党,二便是三皇子党。

圣上派裴雪重与太子前去剿匪,看似是为太子增添功勋,实际却存在几分试探。

剿匪过程中,太子行事狠辣、赶尽杀绝,裴雪重极其不认同诸多战术,双方僵持不下,一张圣旨将他们唤回朝堂。

裴雪重淡淡道:“义父手握兵权,若太子继位,他生性多疑,恐怕不会放过北凉王府。”

北凉王风头正盛,正得圣上喜爱,他们之间有过患难情谊,可太子不是。

这也是为何裴忌身怀才能,却甘愿做一个小小的打杂官职的缘故。

义父义兄已身居高位,他若是再出风头,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商谈许久,不到逼不得已,不能轻易站位。

话锋一转,话题又回到虞藻身上。裴忌冷着脸道:“他不爱读书。”

裴雪重迟疑片刻,道:“前段时日,我做了一个梦。”

“梦?”

哪怕只是回忆,裴雪重仍对梦境中的事情心有余地。

他闭上眼,舒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后,道:“只是虚假梦境罢了,做不得数。”

“不过,小乖不爱念书,我们作为兄长,得多加督促引导,不要让他产生反感抵触之心。书多多少少还是要念一些的。”他顿了顿,又道,“最起码表面功夫要做足。”

裴忌“嗯”了一声,说:“他今天去烟花之地了。”

裴雪重皱了皱眉。

幼弟不爱念书,他神色没有多少变化,知晓幼弟去寻欢作乐,他眉眼凝重、久久难以舒展开来。

明月楼表面是京城文人交流的地方,但他们打听到,明月楼背地里存在许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里面的才子才女们,与达官显贵们往来密切,若有心打探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

裴忌眉峰一跳,忍了好几忍,终究没有忍住:“那种腌臜之地,他怎么敢的?”

幼弟身板小小,胆量却很大。

他独身前往风月场所,又长这样一张脸,真不担心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裴雪重眉头依然紧皱,最后,叹了口气:“无妨。小乖尚且年幼,贪玩些也很正常。”

“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

次日,虞藻还在梦乡,便被薅出被窝。

他倚靠一宽阔胸膛,人还是迷迷瞪瞪的,嘴巴便被掐住张开,喂进冰冰凉凉的物体。

裴雪重耐心细致地帮幼弟洗漱,裴忌则在一旁拧干帕子,帮幼弟洁面。

接下来的更衣,他们也分工明确。一人负责身上锦袍,一人则握着他的足,帮他套上罗袜与鞋履。

编发、梳发、戴上配饰……

他们像为妻子精心梳妆打扮那般,一点点将价值不菲的宝珠玉石佩在幼弟的身上。

待虞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已是衣冠整洁,一双乌黑水润的星眼如波。

殿内软香萦绕,他盈盈倚清风,环佩叮当作响,芙蓉秀脸,尽态极妍,天生好颜色。

周围侍从不免看红了脸,哪怕他们伺候小世子多年,依然会被惊艳。

裴家兄弟俩久久凝视他,旋即朝他伸出手。

虞藻眨了眨眼睛,将左右手各自放在他们手心中,被轻轻一扯,夹在他们中间。

“醒了吗?”

“嗯嗯。”

“那正好,用完早膳,我们便出发去太学。”

睡得艳粉的面庞陡然黯然下来,虞藻郁闷地垂下脑袋,闷声闷气道:“好吧。”

太学。

讲台内,众多学子哈欠连连。

部分学子奋笔疾书赶功课,另一部分学子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听说北凉王世子,今日便会来太学。”户部侍郎之子林观遇托腮道,“我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命我同北凉世子道歉。你们家可有消息?”

“当然有。”其余学子愤愤道,“当真欺人太甚”

不过最倒霉的还是小侯爷凌北。

他们同情地望了过去,果然,大清早的,小侯爷一脸烦躁阴郁,恐怕没少挨家里人说。

“我父亲还同我说,世子年纪还小,我应当多多包容。又说,北凉世子容貌惊人,我瞧了定会喜欢。”林观遇嗤笑道,“更可笑了,纵使北凉世子样貌出众,我还会求着跟他道歉不成?”

“哎说到这,圣上赐了我父亲一幅画作,由翰林院画师张芮所绘,记录了北凉世子入京面圣时的游园场景。”

一学子掏出一副画卷,兴致冲冲地在书案上展开,“我可太好奇北凉世子长什么样了,我父亲对他的容貌赞不绝口,陛下当日笑称,北凉世子乃京城第一美人。”

“有这么夸张吗?”他们毕竟还是少年郎,好奇心重,纷纷探头望了过来。

一道道唏嘘声此起彼伏。

这北凉小世子,样貌生得当真不错,在宫廷画师的笔下宛若仙人,秀眉纤长、肤白胜雪。

“果真是个美人”

凌北在一旁兴致缺缺,他对美人什么的,并无兴趣。

他烦躁郁结得不行,他父亲让他择日上门同北凉世子道歉,又与他分析利弊。

摆明儿了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归根结底,凌北也还是少年心性,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最要脸面。

让他平白无故和另外一位年纪相仿的人道歉,他如何拉得下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