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十七)(第2/4页)

眉尖依然是蹙着的,目光却很老实地往下瞧。

这般纯净的色泽,整个大殷国恐怕找不出第二条,虞藻瞧着瞧着,又与身上的银白锦袍比了比。

眉眼满是疑云,这与他搭吗?

有了凌北的成功先例,剩余少年郎纷纷将宝贝呈上。

“殿下,这是琉璃宝簪……”

“殿下,这枚玉佩由名家雕刻而成……”

“殿下——”

为了方便行动,虞藻特地命人拆去身上、发间的挂饰,又换了一身银白流云锦袍,从头到脚简洁得不像话。

可这才过去多久,他身上怎又挂满各种累赘了呢?

虞藻已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又往他身上挂了什么稀罕宝物。

他任由这群少年郎往他身上挂着物件,轻盈的身躯再度变得沉甸甸,他也愈发晕头转向。

一身素净的玉面小郎君,身上被挂上诸多金玉宝珠,一身珠光华饰,非但不显俗气,反而透出几l分炫目逼人的华丽感。

他的面庞被晒得红润润,较为朴素的银白锦袍,腰肢被束得纤细一把。

因为腰线太过漂亮,惹来的目光一眼又一眼。

虞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这场“装饰”。

他只知道,待他坐下时,他的脖颈围了许多珠串,腰间挂满各式各样的玉饰与挂件,还有头上……

竟还有人顺便给他挽了个发。

“小殿下,方才我们下河捉了些鱼,已有人前去处理鱼……”

“你饿吗?”

虞藻挺直腰板,又觉得身上挂件太多,太重,于是往一边靠去。

挨着江独明的肩膀,他才觉得轻松许多,语气慢悠悠道:“不饿,倒是有点渴。”

江独明拿起酒壶,往虞藻的酒杯里倒了半盏。他捏着酒杯抿了一口,迷惑道:“酒?”

“嗯,是酒。”江独明解释,“寻常我们游园,饮的都是酒。不过殿下你无需担心,这酒喝不醉的。”

既是游园雅趣,关键便是一个“雅”字。

酒只用来助兴,适度即可,若喝得酩酊大醉,风度全无,也会失去“雅”。

听见喝不醉,虞藻仰头又是一口,随后放下,扒拉着江独明的手臂:“我还要喝。”

江独明失笑道:“殿下,留着肚子吃鱼吧。我们怕你吃不惯,又命人去酒楼送了些菜点,不过还需等一等。”

虞藻点点头,他朝一旁待命的黎书挥了挥手,黎书马上会意,取来两本书。

他们还道世子殿下当真用功,这时都不忘念书,就见小世子将这两本册子往江独明那边一塞。

虞藻理直气壮道:“这是我须完成的功课,既饭菜要等,你便顺便帮我把功课写了罢。”

江独明微微愣神,惊诧地偏头,他对上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睛,哑然失笑。

“好,我现在帮殿下写。”他又道,“殿下,可有你往日的作品让我观瞻?我好模仿你的字迹,不叫倪先生发现。”

书法课是倪师的课,倪师也是最严的一位学官。

若是要代笔,可得仔细着模仿,若不然,小世子定会惹来一顿责罚。

自然是有的。

黎书又取来一本功课,江独明翻页看过后,却是比先前更加沉默。

这字,实在难模仿啊。江独明叹了口气,“世子殿下,我尽力为之。”

解决完心头大患,虞藻昂起小下巴,一脸优哉游哉。

一群文人聚集在一块,无非是聊文学、抱负,再顺便聊一聊国家大事。

“……三皇子前段时日才现身,现在又抱病不出,身体实在病弱。”

虞藻左耳进右边出。

当今皇帝身体病弱,三皇子身为皇帝的儿子,遗传了病弱根骨,也是正常的。

“锦绣山的山匪存在已久,今裴大公子上山剿匪,已将这个祸患解决了个大半,不愧是北凉王府中人”这人先是吹捧了一下裴雪重,随后,又忧心忡忡道,“不过,大头目仍在逃亡,掳走一众老弱病残,占据山头。如此局面,实在叫人忧心。”

虞藻吃果子吃到一半。

他大概知道这个剧情。这也是裴雪重和太子明奕发生的主要矛盾。

当时距离剿匪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但裴雪重认为要以解救百姓为先,不可莽撞,明奕却认为要成大事,牺牲无法避免,事后抚恤家属即可。

不过,具体情况,虞藻不得而知,他的剧情解锁度有限,只能知道大概。

平日里,他也鲜少关心朝堂局势与风向变动,兄长只希望他高高兴兴的,也从不会与他主动提起。

虞藻咽下一口果子,好奇地问:“那最终如何?”

凌北告诉他:“山匪已是强弩之弓,故而出此下策,将山脚的一众百姓掳走,作为要挟。裴大公子与太子争执不下,最后书信朝堂,请圣上定夺。”

书信送达需要时日,那几l日,裴雪重每日与明奕箭弩拔张,也幸好回信及时,否则,还不知最终情况如何。

虞藻自然全心全意支持兄长,又听他人叹了口气。

“不过,他们的命是命,其余百姓的命便不是了?”林观遇手执酒杯,眼帘下垂,“若这群百姓全然无辜也便罢了。可偏偏部分人参与了山匪抢杀掳掠的过程,以淳朴的外表欺骗路过商人,将富商骗到一地,勾结山匪……”

“虽其中难免有无辜之人,可我每当思及此处,内心总不是滋味。”

“五年前,太子经过锦绣山,便是遭了这样的道。山匪知晓他的身份,反而更加放肆出手,他遭遇刺杀,身中奇毒,御医足足花了数月才将他根治。而他的亲生父母也因此丧命,有如此大仇在,也难怪他想要尽快将山匪赶尽杀绝。”

虞藻愣了一愣。

他原以为,太子只是单纯残暴,所以枉顾人命,却没料到,其中还有这般缘由。

不过——

虞藻惊讶地睁圆眼睛:“太子不是圣上的亲生儿子?”

“你的消息怎这般落后?”

林观遇斜他一眼,酒虽不醉人,但喝多了,难免眼尾飘起许些微醺。

他单手撑地,俯身而来,带来绵绵的酒气,“你不知道吗?圣上刚到而立之年,怎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你所知的几l个皇子,皆不是圣上亲生的。”

“圣上他,不能人道啊。”

这不是朝堂中的秘密。当今圣上宽厚仁慈,广开言路,他也没有隐瞒隐疾的打算,而是早早告知皇亲国戚,并下旨从宗室子弟中挑选出男丁过继给他。

虽然明奕如今是太子,但他的地位并不牢固。

他的亲生父母因山匪双亡,身体又埋下随时可能发作的情毒的祸患,而三皇子背后的亲王势力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