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二十九)(第3/5页)

裴雪重含笑看了裴忌一眼。

幼弟总说这位二哥言语冰冷,从来不会唤他小名,可若是他知晓,这位冷面二哥私底下对他的称呼如此肉麻,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北凉王府的唯一弱点,只有小乖一人。”裴雪重手指轻点桌面,“若陛下他聪明,便知晓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若他非要找死,也怪不得别人。”

为了给幼弟带来更好的生活,为了荫庇家族与带来荣耀,裴雪重可以是皇帝手中铲除异己的刀。

可若是皇帝想不开……

虞藻愿意,他可以是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北凉小世子。

可若他想坐一坐世间至尊至贵的椅子,也不是不可。

“若真有这日。”裴雪重不甚在意地品了口茶,“天下的所有骂名,由我来担。”

……

次日,虞藻一早便起了床。

他绷着张没睡醒的脸蛋,用早膳、上马车,一路都在生闷气。

侍从黎书在一旁为他扇风:“殿下,别气了,气坏身子可不值当。对了,今日早课是书法课……”

虞藻顾不上生气,面色微微一变。

怎一上来便是倪师的书法课?

倪师是太学内最严格的学官,布置下来的功课量也是最大的。

先前,虞藻让凌北帮他做功课,也不知晓凌北有没有按时帮他完成……

裴家兄弟俩一上马车,便看到虞藻拧着张脸,忧心忡忡的样子,不不知道在苦恼什么。

他们正要说话,虞藻故意提高嗓音“哼”了一声,别过头,又不肯搭理人了。

这意思是,他的起床气还在。

还在生气呢。

属于北凉王府的旗帜,插在马车的顶端,且随风飘荡。

豪华奢靡的马车外观,让不少人停留驻足,众多学子认出这是北凉王府的马车,纷纷大喜。

“世子殿下今日来太学了”

自打北凉小世子来太学后,许多讲堂的学子纷纷制造偶遇,就为了近距离接触小世子一回。

连膳堂内,小世子坐过的位置,都会惹来一群人的争抢。

可是这几日,小世子抱病在府,许多世家递出拜帖,想要上门探望一二,却皆被无情打了回来。

一日不见如隔二秋,盼星星盼月亮将小世子等来了,这群世家子弟如何能不高兴?

裴忌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的人:“我送你下去。”

虞藻还在生气呢:“不要。”

他多大人了,还要兄长送,像话吗?

裴忌刚欲说话,裴雪重便拦下了,并应道:“小乖长大了,就让他自己做主吧。”

虞藻轻哼一声,得意地看了眼裴忌。

有大哥帮忙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虞藻刚一下马车,便见前方围了乌泱泱一串的人。

许多生面孔,有几个人他似乎见过,但想不起具体姓名,只隐约觉得,他们似乎在膳堂里见过?

“殿下,你近日身体如何?”

“殿下,近日膳堂来了一批新厨子,是自北凉来的。我不知北凉菜色,午息我们一同用膳可好?”

“殿下……”

虞藻莫名其妙。

这些人都是谁啊??

虞藻狐疑地翘起眼睫,往前走的这段路,身后跟了一群狂热的太学学子。

他时不时偏头往后看一眼,这群学子跟被定住似的,眼巴巴地看他。

他纳闷地正回身,身后再次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再一回头,这群人再次停住脚步。

虞藻:“……”

这群人干吗呢?

虞藻冷着张小脸,百思不得其解,忽闻一声:“小侯爷?”

这次偏头望去,他总算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脸。

凌北手中拿着卷筒,见到正前方海棠树下,一张清丽明媚的脸蛋,步履匆忙地上前。

“殿下”他走至虞藻身前,声音与神色才克制下来,“你近日身体可好?可还有哪里不适?”

虞藻才没空回答这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盯着凌北手中的卷筒,道:“我的功课,你可有好好帮我完成?”

凌北扬了扬卷筒,失笑道:“这正是殿下你的功课。”

他看了看四周,不着痕迹靠近小世子的身边,又压低嗓音道,“殿下,这里人多眼杂,我们一同去后院吧。”

“后院无人,也方便殿下你检查。”

虞藻跟着凌北去了后院。

一方石桌前,虞藻忙不迭拆开卷筒,将宣纸摊开,仔仔细细地检查上头的笔迹。

倪师是最严格的学官,同样也是眼睛最尖的,若凌北的字与他差别过大,倪师定会一眼看穿。

届时,他少不了惩罚。

凌北的胳膊悄悄挨了上来,与小世子的手臂贴在一起。

他嗅着小世子身上的绵绵软香,一阵回味,又低头解释道:“殿下你放心,在下笔前,我每日模仿你的字迹,又差人看了许多次,确保没有差池,才敢动笔帮殿下写功课。”

“哪怕是火眼金睛的倪先生,也定然瞧不出端倪。”

虞藻唇角弯起,十分满意。

这奇形怪状的字,和他笔下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若不是知晓这是凌北帮忙代笔,虞藻还真要以为,他的墨宝流露在外,又被凌北捡了去。

见小世子喜笑颜开,凌北嘴角跟着挑起,他再一次问着:“殿下,你身体如何?这段时日,你抱病在府,我日日忧心,恨不得代你忍受病痛折磨。”

不过,小世子面若桃花,唇色不点而朱,气色红润灵动,哪儿像生病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凌北的错觉,一段时日不见,小世子那青涩纯然的眉眼之间,又增添了几分说不清的风情。

反倒勾得人愈发想要靠近。

“我身子挺好的。”虞藻随口敷衍道,举起一张宣纸,满意地点点头,“写得不错。”

凌北:“当真?”

“当真。”虞藻道,“哪怕是我兄长来了,都无法辨认,以为这是我的亲笔。”

虞藻松了一口气,总算能糊弄过去了。

倪师此人古板又无聊,讲课枯燥不说,又极其严苛,布置下来的功课也是众多学官中最多的。

请假后的功课可以不做,但请假之前的呢?

将一本书抄两遍。虞藻他就一双手,怎么可能抄得完

虞藻将宣纸卷好,一一塞进卷筒。

他弯下点儿腰身,后方蓦地贴上了什么。

虞藻困惑转身,凌北正目光躲闪地站在他身后,一张少年俊容在日光下泛起薄红。

眼睛紧紧盯着他不放,凌北又唤了声:“殿下。”

“何事?”

虞藻纳闷地转过身,他被困在石桌与凌北的胸膛之间。

近距离瞧,凌北才发觉虞藻的唇肉似有一块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