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乡下土包子(六)(第2/4页)

他盯住纸条,一脸苦大仇深,不知该如何下笔。

盛天洋贱兮兮道:“不会写字甭写了。”

虞藻脸蛋涨红:“谁说我不会写了我现在就写”

他憋红小脸,随便在纸上画了一小人画。

一个圆溜溜的火柴人,正站在田地里,表示他已经先走一步了。

虞藻家的两块地不大,位置又比较偏,村民和谐友爱,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出现土地被别人抢占的情况。

这两块田地荒废了许多年,如今杂草丛生。

盛天洋看了虞藻怀中抱着的一包种子,说:“今天没办法种,得先把杂草除了,然后松土。”

他准备往田里面走,虞藻正要跟着下去,却被拦着了。

“你下来干什么?”盛天洋说,“下面脏,还有一些调皮的小孩儿往里面丢的糖纸,一堆乱七八糟的,可能有虫和蛇。这草这么高,你肯定看不见,你在上面看着就行。”

“我下去看看。”他抬头指了指另一边,“你去那里坐着,别给我瞎跑。”

虞藻绷着脸蛋:“我才不会瞎跑。”

不过盛天洋说的有道理。

田里的杂草那么高,要是里面有虫子或蛇,那他肯定会被吓着。

还是乖乖在上面等吧。

一旁有一颗大树,树下有一颗大石头,许多人路过此地都会在上面乘凉。

虞藻看了眼那石头,撇撇嘴,一言不发地站在树下,双膝并拢,怀中抱着一包种子,直直看向盛天洋。

“咋?”盛天洋说,“石头烫屁股?”

虞藻摇摇头,很小声地说:“上面好脏哦。”

盛天洋:“……”

他倒是忘了,这是一只娇气的小土包子,爱干净得很。

“就你事多。”盛天洋说完,利索地把外套脱了罩在石头上,给虞藻当屁垫。

“现在不脏了。”

谁料,虞藻嫌弃地看了一眼盛天洋的外套,把盛天洋看得眼皮子一跳。

这什么意思?他好心被当驴肝肺?他脱了外套给虞藻当屁垫,虞藻还嫌他外套脏

盛天洋愤怒又委屈又心寒,他真是下贱。

虞藻瞧不上他,他还屁颠颠上赶着,一句好话讨不着也就算了,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

“我不脏。”盛天洋咬了咬牙,“我洗完澡才出门的。”

“衣服也是刚洗过的,我就穿了一会儿,汗都没沾上。”

虞藻怀疑地翘起眼睫:“真的?”

“当然是真的。”盛天洋认真重复,“我真的不脏。”

虞藻扭扭捏捏地看了那皮质外套一眼,小脸谨慎观察,最后勉为其难地信了。

“那好吧。”他慢吞吞坐了上去,纤白大腿在外套压出丰腴的软肉,粉红膝盖紧紧并拢,仰头看人时的表情,别提多乖了。

盛天洋被虞藻这一眼看得,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再看虞藻坐的是他的外套,他的心跳又开始疯狂加速,跟坏了似的。

“你杵着不动做什么?”虞藻扭了扭屁股,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坐姿。再一抬头,盛天洋跟木头人似的盯着他看,他凶道,“还不快去干活”

“我还等着种地呢”

盛天洋这才回神,他看着虞藻凶神恶煞的脸蛋,喉结滚动,应了一声,下地绕了一圈。

他回来后,身上被蹭上许些的灰。他说:“土地停种太久了,土壤肥力一般,土质也很硬。想复耕得先除草和大面积松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今天最多除个草。”

虞藻听得晕头转向,他只在意最后一句。

上挑的眼尾微微垂落,他抿了抿唇,失落地“哦”了一声。

盛天洋见虞藻委屈蔫吧的样子就心痒痒,他凑近半步:“你琛哥没跟你说这些?”

虞藻郁闷摇头:“没有。”

虞藻闷闷不乐低头,浓密卷翘的长睫缓慢抖动,像在眼前乱飞的蝴蝶。

盛天洋特别想上手摸一下,但他现在手是脏的,不干净的手,肯定不能碰虞藻。

盛天洋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又说:“你那琛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还种地?想什么呢?读书人哪里懂这些。”虞藻抬起头,反问:“那你懂吗?”

眼睛期待又明亮的样子,盛天洋都不用猜都知道,虞藻在打什么主意。

盛天洋:“怎么,想让我帮你?”

虞藻眨了眨眼睛。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不是你的琛哥。”盛天洋酸溜溜道。

纪琛都要给虞藻买自行车了,现在虞藻是别人的老婆,就算种地,哪有他的份儿?

他又以什么身份帮虞藻种地?

虞藻皱了皱眉,他以为被拒绝了,也不想继续搭理盛天洋,而是继续抱着他的一小包玉米种子,盯住杂草丛生的土地发愁。

他本来想着,今天能不能种一部分玉米,然后明天再来种剩下的。他没有想到,目前土地还得除草松土。

种地根本没有虞藻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虞藻不说话,盛天洋有些急了,他故意加大嗓音说:“不说话?那我走了。”

虞藻气道:“那你走吧”

说完,又很故意地大声哼了一声,表示现在的他很生气。随后别过头,不肯搭理人。

脾气怎么这么大?

盛天洋还没说什么呢,就挨虞藻一顿冷脸,小时候虞藻就这样,喜欢发脾气。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会跟在虞藻屁股后面跑的笨蛋了。

见虞藻绷着脸蛋,盛天洋蹲着身子凑过去:“我偏不走。”

“你、你……”虞藻第一次见盛天洋这种死皮赖脸的,他一时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的很讨厌!”

“我就是讨厌。”盛天洋故意学虞藻说话。

虞藻的脸蛋红红白白过了好几道,他恼怒极了,腮帮子气得圆润鼓起,跟点了胭脂似的。

“你特别特别讨厌”他很凶地说。

盛天洋不反驳,他只是盯住虞藻的腮肉。

看起来手感很好。

盛天洋想伸手捏捏,但他看到他手上脏兮兮的,还是把手缩回去了。

不过他又凑近许些,往虞藻身边挨了挨。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愈发靠近,虞藻倏地神色一变。

他鼻翼翕动,眉宇间夹杂许些困惑与嫌弃:“你身上什么味道?”

虞藻单手撑在铺在石头表面的外套上,他略微倾过身,嫌弃的意思更加明显了,“你抽烟?”

盛天洋一口否认:“怎么可能。”

虞藻:“就是烟味”

盛天洋:“……”

他今天都没抽烟,只是纪琛来找他的时候,他把烟拿手上装逼。

虞藻鼻子怎么跟猫儿似的,那么灵敏?这都能闻得到。

“真不是我抽的。估计是我在路上,蹭上了别人的烟味。”盛天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