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们出了院子,从……(第3/4页)

陆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殿下认为可以吗?”

朱翊钧翻来覆去摆弄了半天,没有头绪:“我不知道。”

陆绎看看天边的夕阳,缓缓沉入远山,染红漫天云霞。

“天快黑了,殿下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

他把朱翊钧从大石头上抱下来,小家伙与他挥手告别:“等我解开了,就拿给你看。”

陆绎点头:“好。”

朱翊钧转身,跑向正等候在不远处的冯保:“大伴~”

冯保伸手,本打算牵着他往回走,却发现小家伙两只手里都拿着东西。

冯保将他抱起来,发现手里竟然还捏着一个李子,好奇道:“不是送给陆大人的吗?”

朱翊钧说:“给了呀。”

“那小主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朱翊钧举起李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给大伴的。”

“……”

这小不点,总是能出其不意的说一些暖心的话。

天刚黑下来,朱翊钧洗了个澡,换上轻薄的寝衣躺在床上玩耍。

他手里摆弄着陆绎送他的玉连环,冯保在一旁给他扇扇子。

这新奇的玩具冯保也没见过,看他摆弄了半天,也没解出来,便问道:“小主子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

朱翊钧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尝试将玉环解出来。

他玩这种益智类的玩具,从来不需要别人帮忙,什么机关盒、鲁班锁、华容道、九连环……不管是解开,还是装回去,对他而言都只是时间问题。

可对于这个玉连环,他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冯保虽然没见过玉连环,但是他在《战国策》上,读过这样一则故事。

朱翊钧解不开那玉连环,有些烦躁的丢到一旁,坐起来:“大伴,我渴了。”

王安赶紧给他倒了杯水端过来,朱翊钧咕嘟咕嘟喝了,又去摸被他仍在旁边的玉连环。

冯保按住他的手:“小主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朱翊钧最喜欢听他讲睡前故事,又把手缩了回来,乖乖躺在他那个老虎形状的玉枕上:“好!”

冯保等他躺好了,冯保才娓娓道来:“在大约1800年前……”

朱翊钧问:“1800年是多久啊?”

“很久很久。”

“那是多久呢?”

“额……这不重要,”冯保继续给他讲故事,“有一个国家叫齐国,他们的君王齐襄王去世,由太子田建即位。但田健年幼,由他的母亲君王后主持朝政。”

“另一个国家秦国,看到他们孤儿寡母,认为有机可趁,于是,派出使臣向齐国国君送出一枚玉连环,对君王后说道:齐多智,而解此环不。”

朱翊钧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听不懂。”

冯保耐心的给他解释:“就是说:听说齐国有很多聪明人,不知能否解开此环?”

“君王后拿在手中看了看,又拿给齐国大臣们看。大臣们看过之后,都说解不了。”

“君王后便命人拿来铁锤,将玉连环砸碎。告诉使臣:回去告诉你们的大王:此环已解。”

“秦王知道这位君王后精明强干,善于外交,不好招惹。”

“因此,秦国实行‘远交近攻’的策略,笼络齐国,率先攻打韩国、魏国、赵国等国,齐王建继位四十多年,安享太平。”

故事听完了,朱翊钧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他明白了,又拿起那个玉连环:“砸了才能解开。”

冯保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玉连环,“小主子你看,这是一整块玉上雕琢出一串圆环,且圆环彼此套连,浑然天成。”

“它体现了工匠高超的雕刻技艺,也象征着好友之间环环相扣的情谊。”

“我们欣赏它的精巧和美丽,赋予它美好寓意,岂不比解开它更有意义。”

虽然有些懵懂,但朱翊钧也能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接过玉连环举在眼前,对着烛光细细的看那上面雕刻的纹样:“真好看呀~”

他又问冯保:“我和与成是好朋友吗?”

“当然,他送你玉连环,自然是把你当好朋友。”

小家伙开心的在床上打滚:“太好喽,我们是好朋友~”

“……”

朱翊钧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很快又安静下来。闭着眼,冯保还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拿薄毯给他搭在肚子上,小家伙忽然又睁开眼,问道:“后来呢?”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把冯保也问懵了:“什么后来?”

“四十多年之后,秦国会打齐国吗?”

“……”

冯保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还惦记着这个事情。于是摸摸他的脑袋,留下一个悬念:“那是后面的故事,咱们以后再讲。”

小团子一翻身,肚子上的薄毯就被他蹬到了床的另一头:“我要睡觉喽!”

“睡吧。”

立秋之后,天气开始渐渐凉爽,沿海一代的战事愈发紧张。倭寇凶残且狡猾,盘踞在一处易守难攻的岛屿上,时不时就上岸来,沿途找个村镇烧杀抢掠一番。

到了这个时候,朝廷似乎那他们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时候,朝中又有言官弹劾胡宗宪。他是兵部左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又加直浙总督。浙江、南直隶和福建等处的兵务都握于他一人手中。

这么大个靶子立在那里,又和严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从赵文华死后,关于胡宗宪的弹劾一直没有断过,是嘉靖帝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保他。

然后,胡总督又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头白鹿,还有两只白龟,一些五色芝,以及《再进白鹿赐一品俸谢表》、《代进白龟灵芝表》两封进表。

在朝中一些大臣眼里,前线正在与倭寇打得你死我活,胡总督却在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媚上,不遗余力的抱住自己的权势和地位,无耻至极。

上次胡宗宪进献的白鹿是雌性,这次是雄性,体型更大,看起来更加健硕雄壮,非常漂亮。

之前养那头雌性白鹿养了好几个月,除了最热那两个月,朱翊钧隔三差五就要来看看。

现在又送来一头,他再看便也不似几个月前那般,激动得哇哇大叫。

雄性白鹿依旧养在万岁山下的水域附近,和那头雌雄白鹿呆在一起。

那些正常颜色的麋鹿,经过几个月相处,本来已经开始渐渐接受雌性白鹿,现在又来一头,于是,其他的麋鹿再次警觉起来。

朱翊钧远远地看着这两头白鹿,忽然问冯保:“他们从哪里来呀?”

冯保说:“从浙江。”

小家伙最远走到长安大街,浙江是什么地方,他想象不出来:“很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