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浴袍(第2/3页)

然后他看到席羡青的眉头皱了起来。

祝鸣:“怎么了?”

席羡青:“这里是我自己的私人住宅,只有我和姐姐在住,倒也不差你一个。”

眼见祝鸣的神色变得讶异,席羡青错开视线,下颌微扬:“而且领证之后,我就会去二区进行考核,所以你短暂住下也无所谓。”

没想到祝鸣摇了摇头:“不不不,你去二区考核的时候,我也会和你一起去。”

席羡青一僵,扭头看向他:“……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贴身私人医生啊。”

祝鸣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在每个区停留两个月后就需要拍那张合照,在这之前,我必须让洗洁精把屏开开对吧?”

大概是没想到祝鸣会将自己的行程记得那么清楚,席羡青的喉结动了一下。

他嘴上依旧冷硬道:“倒也不必做到这份上,只要能把药早点研制出来,跟不跟着去其实也无所谓。”

“那可不行,我对着空气怎么研发药物?”

祝鸣神态自若:“你已经帮我应付过了我的小姨,作为回报,我自然也要负起医生的责任。”

“而且呢,我自己也有一些在二区的私人行程。”

祝鸣拿起一个地上的包裹,边拆边随意道:“直播间有几个病人在线上说不明白病情,我正好办一次线下巡诊,亲自去帮他们看一眼。”

身旁的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祝鸣抬头,一时无言:“不是,又怎么了?”

只见席羡青眼底的温度比七区雪山上的千年寒冰还要冷上几分:“在签协议之前,你并没有说除了我以外,还会同时负责其他的病人。”

祝鸣没想到这人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在签协议之前,你也没有和我说过婚后你要在三个区来回奔波,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啊。”

真是谁说谁有理。

“在我这里,你和洗洁精的治疗优先级永远是最高的。”

祝鸣轻叹着退了一步,“这样,我只在你忙着考核的时候抽空去看一眼,其他的时间都全部留给你,可以吗?”

空气微妙地凝固了一瞬,

“我还有事要忙。”须臾,他看到席羡青转过了身,声线冰冷,“快点把你的东西收拾干净。”

到最后也没给个准话,但祝鸣知道,这就是席羡青说“可以”的方式。

祝鸣提高音量:“等等,我一会儿要洗个澡,你这儿的房间这么多,哪间能给我借用一下啊?”

席羡青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随便。”

祝鸣“啧”了一声。

他对着一地的行李叹了口气,低头又艰难地拆了几个包裹,只感觉腰酸背痛。

是个大工程,他决定先不着这一时候的急——刻不容缓的是抓紧时间洗个澡,医院本来乱七八糟的病菌就多,昨晚又直接睡了过去,身子实在是不够清爽。

方才席羡青说的是“随意”,祝鸣也不想再给他添什么新的麻烦,原路返回到了自己刚才醒来的屋子,进了浴室。

自从走不了后,祝鸣就逼着自己尽快学会自理,现在洗澡什么的也不是问题,只需要有个凳子帮忙支撑身体就好。

浴室角落里刚好有个放置浴巾的木质长凳,他松了口气,关上了浴室的门。

与此同时,书房内的席羡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打开柜子旁的保险箱,检查并筛选起了准备带往二区用来考核的裸石。

二区去年选拔出的代表人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席羡青排除了一些过于老气稳重的原石,思考片刻后,又将一些可能会合适的品类写在了清单上。

席羡青这边忙碌着,绿孔雀伫立在他的身后,纤长优雅的脖子垂下,豆豆眼安静地注视着主人的一举一动。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而沉重的“咚——”。

席羡青的手一滞。

声音的源头像是书房不远处的客卧,同时也是昨晚祝鸣休息的地方。席羡青眉头一皱,略微烦躁地将保险箱的门重新关上。

然后远处又传来了一声闷响。

席羡青的胸膛无声起伏一瞬。

理性告诉他,祝鸣应该具备着基础的自理能力;自己此刻应该选择无视,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但又想起宅子对这人而言是崭新的环境,以及他在医院里笨手笨脚栽倒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席羡青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朝客卧所在的方向走去。

客卧的大门开着,但浴室的门是紧闭着,里面没有水声,静得令人有些心慌。

席羡青走到浴室门前,手悬浮在浴室的门把上,迟疑着要不要推开时,门主动从里面打开了。

——浴室内水汽朦胧,祝鸣坐在轮椅上,有些错愕地向他看了过来。

他很明显是刚洗完澡的,发丝凌乱潮湿,浴袍的腰带也只是松垮随意地打了个结。

这样没有任何束缚的结果就是,胸口风光一览无余不说,大腿只是被堪堪遮住,腰线也极为清晰地显露出来。

他皮肤白,腰腹处暗淡的疤痕一路蔓延着到了大腿,格外扎眼。

席羡青瞳孔骤然一缩,瞬间把脸别过去:“你——”

祝鸣没想到打开浴室门的瞬间会撞到个大活人,也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好歹出个声啊?”

浴室里太过闷热,祝鸣洗完之后也没多想,浴袍松松垮垮地裹了一下便出了门,想着先透口气,再慢慢擦干头发。

“……我来拿东西。”席羡青下颌紧绷,视线依旧落在远方:“衣服,穿好。”

祝鸣叹了口气,低头将浴袍裹好,腰带打了个紧紧的结。

他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地开口道:“好了,已经穿好了,再说被看光的是我,你别扭个什么?”

席羡青这才抿着嘴,迟疑地朝他看了过来。

发丝末端还往下滴着水珠,祝鸣的脸颊脖颈透着浅淡粉意,他好整以暇地看了席羡青一眼,叹了口气,拿毛巾擦拭起了发丝。

“你拿你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浴室门外的?”他一边擦着,一边掀起眼皮看向席羡青。

席羡青缄默。

“还是说,是刚才我打翻沐浴露的时候你听到了声响,你担心我在浴室——”

“不是。”

否认的速度有些过于快了。

祝鸣静默几秒,“哦”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毛巾:“不是担心我,那就是单纯想偷窥我洗澡呗?”

席羡青:“……?”

原本好心被这人曲解了不成体统的意思,席羡青干脆连辩解都懒得说上半句,黑着脸转头就准备往房间外面走。

但刚转过身,胳膊便被身后的人拉住。

掌心的水分未干,潮湿微凉地贴在干燥的小臂上,席羡青听到祝鸣在自己的身后有些急促地说了一句:“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