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页)
余烈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直勾勾注视着她,眼底黑沉沉的,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似乎蕴蓄着一场足以吞没整个世界的海啸。
程菲泪意止不住,努力睁大眼睛把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也定定地看着他。
片刻。
她忽然抬手攥拳,在他胸前狠力地打了一下,夹杂着哭腔质问:“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音讯全无!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余烈眼底涌起赤潮,捏住她小小的拳头送到唇边,用力吻了吻,红着眼哑声道:“对不起。”
最初的惊喜与狂欢过后,理智逐渐回归大脑。
程菲咬紧唇瓣,只觉胸口憋闷得像快要炸开——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当年分明活了下来,却隔了整整两年才重新出现?
“你回答我。”眼角不停有泪珠冒出来,程菲把拳头从他大掌间抽回,拿手背蹭蹭脸,固执地瞪着他,委屈不已,“这两年你在哪里?”
余烈深深凝视着她,静默半秒后,略勾唇,轻淡而苦涩地笑了下,说:“两年前,我在收网行动中落海。等我的大脑再次恢复意识,已经是一年半之后。”
听着这些话,程菲只觉有一根尖锐的冰刺,深深扎进她的心窝。
她痛心又疑惑,轻蹙眉头道:“是谁救了你?”
余烈薄唇微抿,回答:“不隶属我国的一个特工机构。”
程菲愣住。
“当初在梅家的那些年,我常年接受神经毒素的注射,大脑严重受损,对方秘密救起我后,把我送到了太平洋的一个隐秘海岛上治疗。”余烈沉声平静地说,“我昏迷了整整一年半,直到半年之前,才从植物状态醒过来。”
程菲心疼得不行,眉头的结越皱越紧,道:“所以之后的半年,你一直在复健?但是为什么又一直没有跟国内联系?”
余烈淡淡地回答:“对方要求我为他们效力。”
“什么意思?”程菲瞠目,“就因为他们救了你,所以就趁你虚弱限制了你的行动,要你恢复之后加入他们?”
“那个组织已经暗中考察了我很久,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报酬,许诺下各种条件,要我脱离中国国籍,为他们做事。”余烈说,“当时我因为昏迷太久,身体机能恢复起来很慢,一直无法脱身,直到几天之前,我才联系到了丁琦。”
“……原来是这样。”程菲迟迟地点头。
她对他的情感,本就是心疼担忧多余委屈,此时得知所有真相,心里为数不多的那丝困惑和郁闷也随之消散。
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的难。
程菲沉吟几秒,又视线游移将余烈上下打量一遭,接着便伸出十根纤细的指,轻轻握住了他的双臂,哽咽道:“那、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受的伤都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烈笔直盯着她,须臾,低头贴近她些许:“有啊。”
闻声,程菲刚落下的心脏又悬到了嗓子眼儿,焦心不已:“是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不然还是再做一个全身检查吧……”
话还没说完,只觉腰上一紧,步子踉跄,又被男人手臂一勾给带进他怀里。
程菲心尖一阵紧,隐约感知到什么,睫毛颤个不停,白皙的双颊也漫开红晕。
“心里不舒服。”余烈薄唇轻轻摩挲着她细嫩娇红的耳廓,嗓音沉而哑,性感得可怕,“痒。”
程菲脸更红,呼吸一下就乱了。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性,对外冷静自持八风不动,面对她时却完全变个人,永远正经不过三分钟。
女性本能,让程菲意识到甜蜜的危险在逼近。
程菲心跳如雷,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心慌意乱间,条件反射般侧了侧脑袋,想要躲开他,支吾道:“……余队今天是过慰问的,还是快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也要接着去上课。其他还有什么话,我们等各自干完手上的活再继续聊。”
说着,程菲也不等男人回应,扭着腰肢便想从他怀中逃离。
这话引得余烈勾了下唇,意味不明。
他轻嗤一声,非但不松手,还臂弯下劲往内收,直接将人往他抵得更紧,迫使她全身柔美傲人的曲线与他严丝密缝贴合。
“……喂!”程菲轻呼出声,脸红到滴血,哪料到才重逢,这人就对她这么肆无忌惮,禁不住瞪大眼睛羞斥,“你干什么?这里是教室,光天化日,你别对我乱来。”
余烈闻言,虎口裹住她滚烫绯红的小脸往上一抬,低眸瞧着她,道:“光天化日不能乱来?”
程菲心跳的频率愈发快,呼吸急促,根本说不出话。
余烈眉峰一挑:“行。”
“?”程菲脸蛋上流露出一丝茫然,心想:行?什么行?
没等她反应过来,余烈便已扣紧她的腰将她带向了窗台一侧。
余烈耷拉着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黯得可怕。一只手勾揽她纤细的小腰,一只手高高抬起,拽住浅蓝色的窗帘一甩。
只听“唰”一声,铁质挂钩在窗帘盒的轨道里一滑而过,霎时间,窗帘拉严,所有阳光被悉数隔绝阻挡,多媒体教室瞬间形成一个密闭而昏暗的空间。
眼见最后一缕阳光被隔离,程菲心尖也跟着震颤。
随后,下巴一紧,被男人估计分明的指捏住,强势掰起来。
她脸红如火,微张开唇瓣轻喘两下,身上皮肤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又烫又痒。
余烈掐住她软腰的大手下了力道,几乎要将她生生嵌进他的身体里。他眼眸微合,俯首将颊贴紧她滚烫的脸蛋,轻轻厮磨,呓语似的呢喃,“我的菲菲,我最爱的宝贝……”
程菲让他磨得头皮都是麻的,指尖轻蜷,小口呼吸,鬼使神差也闭上了眼。
片刻,感觉到一个吻,落在自己的前额。
那样的温柔,又那样的虔诚,仿佛在布达拉宫外朝拜天神的信徒。
“我很想你。恢复意识后的每个日夜,我想你想到心都在痛。”余烈轻吮着她的耳垂,沉哑低声,“你呢。想我了么?”
“……嗯。”姑娘脑袋埋在他颈窝里,对他的思念如浪潮般涌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余烈对这个答案满意,无声地笑了下,依次浅啄吮吻她的耳廓颈项,游走摩挲,好一阵才终于来到她唇瓣。
程菲身子软绵绵的,脑子都迷糊了。
全身上下的感受,除了热,就是渴。
好像想要什么。
又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她咬住唇瓣睁开眼,渴得厉害了,又忍不住伸出舌,舔了下干涸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