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得到证实的沈新柳面无表情,也终于明白当时自己随意把衣服丢进脏衣篮后,辰野为什么一脸受伤了。

时隔十六年得知真相,沈新柳并不觉得抱歉,反而一如既往地觉得辰野脑子有病……谁会让自己刚谈了不到一个月、嘴都没亲过的女朋友闻自己死去的子孙?

沈新柳捏了捏鼻梁,一抬头发现辰康还在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沉默片刻后问:“发青期有什么症状,很难熬吗?”

“因人而异吧,有伴侣的话一切好说,单身的话,有的人会狂躁,有的人会发烧,也有一些人不怎么明显。”辰康解释。

沈新柳陷入沉思:“辰野是哪种?”

“不知道啊,他一到这时期就把自己关起来了,我怀疑是自闭型。”辰康猜测。

沈新柳:“要多久才能结束?”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大部分一星期左右,久的也能有一个月。”

沈新柳想起以前辰野每到天冷的时候都会变得特别粘人,而且每次都要持续半个月左右,心里大概有了底。

跟辰康说了谢谢,沈新柳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于是回头问:“你之前不是说他都是冬天吗?为什么这次才九月份就这样了。”

辰康不说话,继续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你忙吧。”沈新柳觉得不用听答案了。

问完辰康,沈新柳就回去了,这一次没在路上遇到夏千千,却遇到了收留夏千千的人。

“喂,”辰苗拦在她面前,开门见山,“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山路疏通了就走。”沈新柳回答。

辰苗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扭头就走。

这姑娘看着跟自己的学生差不多大,沈新柳当老师当惯了,习惯性地问一句:“干什么去?”

“去通路!”

知道不是做什么坏事,沈新柳就随她去了。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升到了高处,山里的雾气散去,终于有了一点暖意。

沈新柳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就直接回去了,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辰野在厨房忙来忙去的身影。

这是她过去很多年里经常看到的画面,如今又一次看到,沈新柳慢慢停下脚步,平静的眼眸终于起了一丝波动。

辰野若有所觉地回头,恶声恶气:“看什么看,盛饭!”

沈新柳:“……”

辰野当然不可能让沈教授亲自盛饭,所以说完这句虚张声势的话之后,就火速盛了饭送到桌子上,又以她来了只会捣乱为由,把人撵到餐桌前用餐。

中午的饭菜依然是沈新柳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搭配,为了避免再惹到某人,沈新柳聪明地先从自己不喜欢的菜下筷,结果辰野还是不满意了:“装可怜给谁看啊。”

“……没装。”

辰野:“那为什么不吃鸡翅?”

沈新柳如他所愿,夹了一块鸡翅。

“整天就知道吃肉,一点青菜也不吃。”辰野火速给她夹了一筷子白菜,继续批评。

沈新柳无言地看着他。

虚张声势的人很快被看得心虚,半晌憋出一句:“看什么?”

“看你像我妈。”沈新柳说完,才发现这句好像有脏话的嫌疑,但她是真心这样觉得。

现在他找茬的样子,很像她妈挑她毛病的时候。

辰野倒是没往脏话上想,只是坚定不移地维护岳母:“你可以嘲讽我,但不准波及妈妈。”

沈新柳扯了一下唇角,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饭。辰野每次看到她吃饭的样子都会心急,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自己匆匆吃完后,就撂下筷子等着她。

终于等到她慢悠悠地吃完,辰野把碗筷收到了厨房,又切了水果端出来,结果沈新柳已经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客厅。

“呜……”他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鸣。

“怎么了?”

沈新柳的声音突然响起。

辰野下意识回头,就看到沈新柳拿着一包糖,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辰野突然生气:“刚吃完饭,怎么又要吃糖!”

“是给你的,”沈新柳将糖递给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补充点糖分。”

说罢,辰野久久没有动作,她一抬头,就看到他泛红的眼圈。

“……怎么了?”沈新柳三分钟内问了两遍同样的话。

辰野默默接过糖:“没事,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想起辰康说过的话,沈新柳表示理解:“回屋歇会儿吧。”

“……好。”

辰野这次倒是没和她犟,垂头丧气地回屋去了。

大概真是因为发青期,一整个下午,辰野都没有出来,只有晚上吃饭的时候出现在沈新柳面前。看着明显低落的辰野,沈新柳眉头轻蹙:“你还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赶紧吃饭。”辰野无精打采地说完,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贴在他的额头上,他心下一热,没等有什么动作,沈新柳就收了回去。

“还行,没发烧。”沈新柳松了口气。

辰野现在看她很不顺眼:“你又不喜欢我,干嘛装作很关心我的样子?是怕我一个不高兴把你赶出去?算了吧,我怕还没把你赶走,你先用水泼死我了。”

言语间还在计较早上的事。

沈新柳不跟他一般见识:“吃完就回去躺着吧,碗筷我来洗。”

“我的碗,干嘛让你洗?”辰野反问,“我看在过于咱俩是夫妻的份上,愿意收留你已经很不错了,你干嘛还要占洗碗的便宜?”

“……谁会觉得洗碗是便宜?”沈新柳觉得这人无理取闹。

辰野:“我。”

沈新柳无言片刻,问:“你以前发青期好像没这么不讲理。”

“说得你好像知道我发青期什么样似的。”辰野冷笑。

沈新柳一脸淡定:“知道啊,二十四小时要贴着,稍微说你两句就蔫了,哼哼唧唧就要哭,我去上一小时的课,能收到你上百条消息,黏得让人头疼。”

辰野一愣:“我让你头疼了?”

沈新柳没想到他的重点会落在这里,顿了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来我黏着你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开心,还会觉得头疼,”辰野定定看着她,“我没去骚扰你,你这两年过得很轻松吧。”

沈新柳无奈:“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发散。”

“你敢说和我离婚之后,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辰野质问。

他的眉眼又一次变得锋利,高大的身躯近在咫尺,压迫感几乎要从每一寸肌肤溢出。

明明压迫感十足,却仍然像一只被丢弃的狗狗,锋利之下藏着数不清的伤心和茫然。

沈新柳和这样的他对视,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