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页)
她安静地逛了一遍。中午在这边吃了顿饭,直到傍晚才回去。
晚上,容隐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应该是终于抽出空来,他们也得以聊了会儿天。
“怎么不去餐厅?”
话筒里还传来他的指尖翻阅着文件的声音。
“一个人去没有意思。”她懒懒地往床上趴。
容隐勾了下唇,“那等下次再一起去。”
“你吃饭了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眼手表,应该是在回忆。
舒清晚一下子就猜到肯定没有,“快点去吃饭。晚上也不要熬太晚。”
她知道他那边的忙碌,而他一忙起来兴许就会到很晚,然后第二天依旧早起。
设想了下他现在的压力和忙碌,她都觉得沉重。
挂断电话后,她握着手机静了一会儿,才起来去做点东西吃。
她也忘了用餐。
跟他打电话的时候情况还是好的,但是凌晨的时候,舒清晚的胃部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
她肠胃不太好,最开始和他在医院遇到的那次就是急性肠胃炎。平时偶尔也会不舒服,但没有再那么严重。
而今晚,来势汹汹。
她按了按胃部。
都说胃是情绪器官,也不知道和她近日的情绪是否有关。
喝了点温水,还是全都吐出来后,舒清晚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胃绞痛,疼得她脸色发白。
但去趟医院就能解决的事,她也觉得是小事,没跟他说。
也没有跟父母说。
在北城多年,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不管大事小事基本上不会再找父母。
有时会找他,有时会自己独立撑起。
而她想,自己能独自撑起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多了。
外面从晚上开始就在下雨,好在不算特别大,不会妨碍出行。
舒清晚去挂了个急诊,本就很白的脸上更加发白,脸色很差。
她自己处理着,看着病。
到后面,自己坐在那打着吊瓶。
时间已经很晚,今晚的急诊不是很忙,也
渐渐归于安静。
在这片安静之中,外面突然传来动静的声音也很明显,舒清晚坐在角落里,抬眸看了过去。
看清来人时,眸光轻动。
林馥一深夜突然发起高烧,林稷年他们送她来医院。
林桉和林檐都在,全都一起来了。
她身体很弱,经常会出各种各样的小毛病,每次都不一样。
这次一下子飙起高烧,深夜搞得家里人仰马翻。
舒清晚没想到会这么巧地遇到。她远远地看着,林馥一被一家人围在中心。
印象里,舒父舒母已经很久没有陪她去看过病。上大学后肯定没有,高中的时候她住校,同学陪她去过几次。再往前,也没什么记忆。可能是忘了,可能是没有。
更不用提,这样众星拱月式的呵护。
很快就有因为林家而专门赶过来的医生负责接待看诊。
林稷年在和医生交谈着林馥一的病情,神情严肃,可能还有一些别的问题。
旁边有人端来温水,林檐随手接过来,端到林馥一唇边,喂她喝了两口后就拿在手里。
林馥一坐在椅子上,脸颊烫得发红,很累地闭着眼靠在覃漪怀里。
所有事情都会有人去做,她不用去管。从小到大生病就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磨难。
舒清晚看着他们对她呵护备至。
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来看病、输液是有些孤零零了。
她收回了目光,没有再关注。
想起了她跟容隐第一次在医院相遇时,那时她对这边的医院还不熟悉,加上那晚上医院很忙,她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自己奔波看病。
而他捡起了她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被折腾了一晚,遇到他后,她一下子就被安排得很妥善。
解决掉疼痛的那一刻,她仿佛重获新生。
后面她想找机会跟他道谢的,却很久都没再见过他的人。
有知道的人同她说:“容先生,很不好见的。”
她意识到,原来见他是有门槛、也有条件的一件事。
他们之间,是相差着鸿沟的。
在一起后,有一次她也是深夜胃疼,家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想忍一忍,看能不能忍过去,容隐拧着眉,将她拎来了医院
。
一针的功夫,免去了她傻兮兮想忍上不知道多久的疼痛。
打完针后,她投进他怀里睡着。因为疼累了,原本只是想靠一下,却一不小心睡熟了。后面容先生将她抱回去的时候,她想他的脸色应该很是一般。
因为胃疼了几次,按照医嘱,容隐给她预约了做胃镜。
一开始还不知道它的威力,一不小心搜了下后,她恨不得退缩。
但容隐没让,检查肯定是要做,他也早就看她那个胃不顺眼。揉揉她的头,嗓音懒懒:“做完就答应你一件事。”
舒清晚立马没了意见。
容隐的一件事,那可不是随便的一件事。
做胃镜还需要陪同者,那天他推了一个会,去做她的家属。
她年纪还轻,但是陪在她身边的已经不是爸爸妈妈,一直都是他。
泪意上涌,很突然的,一下子就要崩溃决堤。
她想起了对她很好的那个人。
舒清晚知道他现在的压力。家族里会给他施压,可能多方都在给他施压。
他那么厉害的人,如果不是压力堆得太大,他不至于像这样分身乏术。
她也不愿意他再为难。
而且,对方是谈微。
他占据了她的青春,但谈微可能也盛满了他的青春。
这一条路也不是太坏。
她已经想了很久。
只是在这一刻突然落下决定。
她当然舍不得。
这只是一场联姻。
但他也不会和她结婚。
护士注意到了情况,以为她是病痛难受,不忍地递来了纸巾。
她弯了下唇,声音嘶哑:“谢谢。”
她有些感激。可能在脆弱孤单的时候心里更能放大这些小小的善意。
舒清晚从包里拿出手机。
点进微信,点进置顶的信息框,敲出一行字:
【我们分手吧。】
指尖停顿两秒,她点了发送。
是她劝他去睡觉的,这个点他也还不会看到信息。
舒清晚看着吊瓶上的滴液,一下一下地滴落。
明明仰着头,却还是逼不退泪水。
即便知道会有这一天,也还是很难面对
与接受。
在这几年的青春里,她只有他。仰望着他,朝他奔跑,她真的很喜欢他,所以满腔孤勇,飞蛾扑火似的飞奔向他。
多少有些不顾一切,不念后果。
其实一开始她又何尝不知道没有结果?只是还是想爱他,想被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