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随珩并没有退一步的意思。今天他的意思已经表明。

聚会差不多也要散了,他先行离开,将账也一并结了。

况野“啧”了一声。

方才那场面,竟是连他都忍不住屏息。

容隐的眸色幽深。

距离她回国才多久?距离跟随珩相亲又才过去多久?就已经俘获了这位一贯无心情爱的随少的心。

蜂蝶成众,愈演愈烈。眼看情况已经比在国外这两年还要盛大。

况野抬手叫人结账,得知随珩已经结过时,他挑了下眉。

这位随少真的不简单。容隐也是真遇到了对手。

容隐脸色很沉。他拿过外套,起身离开,吩咐道:“今晚全场的账单。”

“——记我账上。”-

舒清晚跟随珩实验室的接触并没有被打断。之前她和他提出过的一个在工艺方面改进的想法被他实现。

随博的效率有些惊人,而且他在这方面的专业程度实在优越。她有些惊叹,听到消息时立即去了他的实验室围观。

也不止是跟他的实验室,她跟他的接触也在变多。

在给一副绣图起名的时候,舒清晚卡住了很久,随口跟他聊起,本来只是苦恼抱怨,顺便梳理下思路,没想到的是,他沉吟些许后,给她提议:“‘问蜉蝣’,如何?”

这副作品绣在裙摆上后,走动之间,与阳光触碰的时刻会流露出很特殊的光彩。

短暂、转瞬即逝,但那个瞬间又极其绚烂——这是它的特点。

他乍然提出“蜉蝣”,舒清晚微愣。

随珩笑笑,解释道:“我也是突然来的灵感。有一句诗里提到过‘听秋水问蜉蝣’,‘问蜉蝣’是想取自‘像蜉蝣一样短暂’之意。”

光影转瞬即逝,一如蜉蝣短暂而绚烂的生命。

舒清晚卡壳多时的一个难题,迎刃而解。这个名字只是听他这样解释,她便已经爱上。

而她那天和容隐的争执,表面上看着是结束,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只是Night跟州越的投资没有谈妥,但实际上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他们意见相左,都不妥协,似乎无解。

不过他应该很忙,也没有空一直在意这件事?

而她现在也是全副身心都投入在了新系列准备面世的准备工作之中。

她拍完的宣传片推出时间已定。它的推出,就是这一局的开场,至关重要。

这一场仗由她主持,她很重视。

忙了一整天,下班回家经过花园时,舒清晚遇见管家正领着人在将花连根挖掉。

她一怔,连忙拦住工人的锄头,问说:“为什么要挖掉?”

这个时候花园里的花都在盛开,他们要挖掉的这株也是,花开正好,怎么好端端的要铲除?

管家见她回来,先让阿姨赶紧去准备开饭,同她笑说:“是先生安排的,花园这些花也种了很久,准备换换品种。太太听见了,提议说这一片用来种蔷薇花。”

舒清晚讶然,完全没有想到。目光落到旁边的花上,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看着它——不知道林稷年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才会这么突然地准备将花换掉?

她无意间听以前的阿姨说过,知道这株是他当年给林馥一种的。

当年林馥一养的花死了,林稷年悄悄地守护住了女儿童年的一点美好。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一件事。往小了说,它其实也只是一株花,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舒清晚垂下眼,眸光轻动。像是心里的一束微光被捕捉。那样轻而巧的捏住,很异样的感觉。

她没有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让管家别铲了。这时,林稷年听见声音走出来,让管家继续。

新买的蔷薇花株也到了,收拾好后就种下。

舒清晚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林稷年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他的神情看起来并没有在意太多,只是道:“家里以前的影子太多。爸爸想给你弄点新的故事。”

她回家了,以后家里会有很多都是他们和她的“新故事”。

舒清晚低喃道:“其实不用……”

她好像没有被家人这么在意过感受。

但他很坚定,“晚晚,父母和孩子之间,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十年的缘分。我们已经失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爸爸想把握住以后。

管家带着工人在继续忙碌。

这一片花园会重新塑造,过两年的这个时候,这里会开满蔷薇。

舒清晚也就没再阻止。

她和爸爸一起往里走,和他说着话。

“以前我不太习惯让安城的爸爸妈妈知道我在意什么。”

她太少和他们讲起她以前的故事了,林稷年觉得颇为珍贵,他偏头看女儿,耐心聆听。

她轻声道:“因为有时候他们会故意将我想要的满足在弟弟身上,然后在我面前,用一种类似于炫耀的态度展示。”

大概是在炫耀:看,你想要的,我们给弟弟,你没有。

她在回忆着。应该很难有人想象,妈妈有时会跟女儿雌竞,爸爸有时会将女儿敌对。

在她很敏感的青春期,感受过不少。但她没有说过,现在时间一久,也不会被伤害到,有些记忆也已经在回忆里蒙尘。

林稷年面上的温和褪去,被凝重取代。他这些年经历过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没想到有一天,却也会有这样说不出来话的时候。

他想起舒父在将她小时候的照片拿给他看的时候,说的那句“她这个孩子,和家里人不是很亲近的那种,长大后也没什么照片了。”

当时他想反驳,但碍于他们只是初次见面,况且对方与他是平等地位,他没有资格对舒父说教,所以他强行忍下。

可是此刻,情绪翻涌叫嚣,他却恨不得回到那时候,强而有力地辩驳。

她不是感情淡薄的孩子。她只是内心很细腻,而他们没有很好地照顾到她的这份细腻。父母的爱与不爱,孩子心里都很清楚,没有给过她浓郁的爱意,又想让她怎么同他们亲近?!

她才二十几岁,从前的大半时光都是和父母在一起度过。而从她三言两语的描述中,林稷年已经无法想象她那些年是如何生活。

她一直都没有被好好对待。

沉默了很久,在走完这一小段路,要走上进入家门的的台阶时,林稷年才哑声道:

“晚晚,要记得,你是爸爸的掌上明珠。”

她可以拥有底气,她可以毫无顾忌。

舒清晚偏眸看了他一眼。林董避了下她的目光,没有让她看到自己泛开红丝的眼底。

她似

有所觉,也没有强行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