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牢笼(第2/3页)

郑星星又清楚,郑秋白绝不会给郑母养老送终,所以他如果留下,只会进退两难,不如先回去。

说句难听话,郑母如今这样,还有几年好活呢?

这是件有盼头的事。

郑秋白默了默,道:“不过等他暑假结束上高中,就到燕城来了。”

到时候,只要这孩子好好学习,需要什么,他也会毫不吝啬地给一些帮助,至少,一个比较轻松的学生时代,能让郑星星以后不要被坏男人的小恩小惠骗得团团转。

其实不用等上高中,郑星星已经到燕城来了,其实他一直想抽时间,去见哥哥一面,告诉对方自己肯定能在燕城上高中的好消息。

但他每天的课程排的太满了,几乎从早到晚,连吃饭和上厕所的时间,都被一位负责他日常起居的老师严格控制。

那位不苟言笑的出资人似乎真的很看重郑星星,在郑星星到燕城的当晚,就给他安排上了一对一的讲师,每一门高中课程,都有一位专业老师来给郑星星上课。

于是郑星星的燕城生活,忙碌到没有一个能给阿良或郑秋白打电话的间隙,更别提出门去找他的哥哥了。

每天晚上,喝完老师递过来的牛奶,不一会,郑星星便觉得困倦不堪,眼睛都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中,他总觉得,好像在家下地干活儿,也没有这么疲惫,更不会睡得这样沉。

被麻痹的大脑很快让郑星星陷入了深度睡眠。

在这间房子里负责他起居的男人进来看了一眼,伸手拨弄了两下,确定这小孩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反应,才放心离开卧室,并将房门反锁。

男人的任务,是不能让郑星星走出这间房子,也不能让他和外界取得联系,这间屋子里所有的座机,其实都已经被剪断了电话线,是拨不出去的。

这个孩子很好掌控,到现在,想打电话或者是想出门的时候,也只是来怯怯地询问自己。

而等他得到男人“你作业写完了吗?”又或者“今天小测的成绩考的很好?”之类的反问,就会自觉羞愧地低下头,重新回到书桌前读书,不敢再提打电话的事了。

男人深夜出门,是为了把今天郑星星身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汇报给他的老板。

只是叶静潭听得心不在焉,他不在乎那个孩子一天吃了多少饭,看了多少书,做多少题,这些东西不过是他暂时控制郑星星的手段。

他把这个孩子带到燕城的唯一目的,是向郑秋白投诚,他会亲手把这个替代品毁掉,以绝后患。

似乎在梦里,叶静潭似乎真的对未来的郑星星有过心动。

可眼下,郑星星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孩子,轮廓中看不出半分郑秋白的模样,叶静潭对他连一点点移情,都不存在。

更何况郑秋白还活着,珠玉在前,他又怎么会看上一堆瓦砾呢?

未来的郑星星能走进叶静潭的生活,根本不是什么命中注定,只是因为那时候叶静潭身边已经没有了郑秋白,太过寂寞了。

现在郑星星在叶静潭的手上,他还要琢磨一下,怎么把霍峋也弄出来,这是个不太好实施的计划。

不仅因为霍峋的背景,还因为郑秋白如今和他算得上是形影不离。

“真烦。”叶静潭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霍峋能和他梦里一样,识相地去死,那他会轻松不少。

“也对,让他愧疚到去死,不就好了。”

郑星星来到燕城七天,再安分的性子,也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每天都在学习,到了晚上又沉沉睡去,连周末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已经一点属于他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了。

这些,郑星星都可以不在意,他可以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学习机器,为了回报他的出资人,为了让哥哥以他为荣。

可为什么,哪怕他可怜地央求老师,希望打一通电话联系一下家人的请求,都次次被无情驳回。

他只是想和郑秋白打一通电话,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学习,别的不要想太多,你的家人知道你在这里,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老师!”

男人沉下了脸,郑星星立马不敢再闹了。

孩子总有一种小兽般敏锐的直觉。

郑星星觉得,眼前高壮的男人,绝对不是负责他生活起居的老师那么简单,老师的胳膊上,怎么可能有大片的蝎子刺青。这玩意,郑星星只在闹到家里的催债人和阿良叔叔身上见过。

那时候,察觉郑星星的目光,阿良立马紧紧系上了袖扣,不叫小孩看,“这可不是好东西,甭学,你要纹一胳膊,就废了!”

郑星星也知道,这不是他们小孩子该学的东西,甚至在燕城,这是某一类组织才会有的特殊装扮。

他越来越怀疑面前的男人不是老师了。

“那我能见一见之前的叶先生吗?”求老师达不到目的,郑星星把希望寄托在那位看起来安静又矜贵的出资人身上。

“不能。”

“为什么?”

男人被问的头疼,本来他就不是个尊老爱幼的人,立马低头爆了句粗口,“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还没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你现在寄人篱下,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说话你还不听,你是想回去住狗窝吗?”

郑星星怔在原地,男人的粗话吓到他了。

可见他还没有动作,男人却越来越性急,直接解下了皮带,抽出了破空的声响,“还不滚!?你他妈的真找抽!”

郑星星被抽了一顿,又惊又吓,加上前段时间疲劳过度,当晚病倒了,烧得直说胡话。

男人见他发起高烧,怕第一天要来的老师多管闲事,这才通知了叶静潭。

叶静潭头一次踏入这座他给郑星星打造的牢笼,见到那小身板上紫红的伤,他熟视无睹,只让手下扔下一袋子治伤和退烧的药物,连个医生都没有带来。

正当男人看到他漠然的态度,自以为逃过一劫时,叶静潭站定在他面前,眼神轻蔑,“你要下手也该有些分寸,如果把他打出毛病,坏了我的计划,你偿命都不够!”

“对、对不起,都是这个小傻b一直缠着我要打电话,我太烦了!老大,看孩子的事我真不擅长!”

“你不会让他变得听话点吗?我给你的药,你没用吗?”

“用了,我每晚都放在牛奶里,他喝了就没动静了,但是白天还有老师要来,这药总不好多放……”

叶静潭打断他的辩解,“这时候想到这些了?你动手的时候没想过吗?打成这样,那些人就不会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