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你若无意马俊义,也不可像你说得那般孩子气,就不与人说话了。到底是哥哥的同窗,如此这般,伤了和气不说,也教人觉着不坦荡。”

祁北南道:“无论怎样,当说清楚明白才好,莫教人觉着你吊着他。想来他也不是个痴缠的人,会有分寸。”

萧元宝应声:“知道了。只是马郎君到底不曾与我明示什麽,我也不好张口拒绝,只怕曲解了意思反倒是教人笑话。”

“他与鑫哥儿是亲戚,来往的也多。我便与鑫哥儿说,我年纪尚小且还不考虑婚配之事,鑫哥儿明白了其间意思,想来也会传达到马郎君那里。”

祁北南点头:“这样很好。”

他觉着明观鑫当是知道马俊义心思的,否则也不会与他说小宝寻老娘子学艺的事情。

过了些时候,大夫来同祁北南瞧了瞧,开了些药,倒确实没甚么大事。

按着药方子拿了药回来,萧元宝守着将药煎好端进屋来,祁北南身体已经不如先前滚烫了。

他怕人没力气,便到床榻前,将药汤一勺子一勺子送到祁北南嘴边,教他吃下。

药熬得浓,味也苦,这般一勺一勺的喝,未免苦得更厉害,倒是不如一口尽数喝下去。

不过难得受萧元宝喂一回药,祁北南靠在荞麦枕上,没多言,只老实的吃着药。

“哥哥好好歇息,睡一觉醒来就退热了。”

萧元宝要扶祁北南躺下,祁北南却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历来睡眠少,早间已睡足了时辰,这会儿睡不着。”

“喝了药就会困乏,定是好睡。”

祁北南不言语。

萧元宝见他不肯睡觉,无奈,转与他掖了掖被角:“不睡也可以,不过这时候再是不能费神瞧书了。”

祁北南点点头,道:“不过我一人在此处躺着,不瞧书也做不得旁的事,未免太乏味了些。”

说罢,看向萧元宝:“你一会儿可还有事情忙?”

萧元宝想着本是答应了桂姐儿,今朝要去帮她收拾采药人送来的草药,想了想,却还是作了罢。

“我能有甚么事,不过是在家里做些阵线活儿,缝两件冬衣罢了。”

“哥哥要是嫌一个人闷,我把线篓子端过来同你作伴就是。”

祁北南翘起嘴角,挪动了下身子,舒坦的靠着软枕:“好。”

萧元宝出去屋子,一会儿便返还了回来。

他唤铁男去给桂姐儿带句话,说今日家里有事就不过去了。

回屋子的时候,除却针线篓子,又还拿了些果子进屋。

他给祁北南削了几块儿梨,又还剥了些橘子与他吃,活似伺候老太爷似的。

“老娘子那头走明家的门路没能成,可有旁的法子?”

萧元宝叹了口气:“我也正愁这事儿。”

“兵书上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话适应之处多,不单只是打仗上。你想结交老娘子,首要当晓得她的喜好,烦忧,如此见上面了,这才能投其所好。”

祁北南道:“请人出来做席这条路走不通,那便从旁的路走。这老娘子总不至于一直在家里不肯出门,可她欢喜往什嚒地方走动,你可晓得?倘若你亦在老娘子欢喜去的地方上,见着了人,又得晓她的喜好,总能寻着机会搭上话。”

“哥哥说得在理。”

萧元宝抬起眸子问祁北南:“可如何能晓得她的喜欢呢?我打听了一番,也只晓得老娘子自宫里出来,又为商妇。”

“不过说来也怪,这些算是隐私之事,外头上尚且能打听到,却打听不到老娘子的喜好。”

祁北南道:“因这些消息是老娘子自行放出来的,自然容易打听。她一个妇人,又没儿女在身边,来县里头养老,若不立些地位身份出来,容易教人欺凌了去。再来,许也是简单交待身世,好教昔日亲眷寻求。”

岭县距京都山高水远,一去数十载,通信不易。人与人之间,若未曾在同一片土地上,说不准哪一日就断了联系。

宫里出来的人,许多后半辈子都在寻亲,却也未得果。

“那我该如何知晓老娘子的喜好呢?”

祁北南笑道:“你便用个笨法子。费上半吊子钱,寻个跑闲的常在芙蓉街逛荡,守它个十天半月,不就晓得了。”

萧元宝笑起来:“倒还真是个笨又稳妥的法子。我明儿就去寻个可靠的跑闲人。”

下午些时候,赵光宗下学回来便直奔宅子这头。

过来,萧元宝正在喂祁北南吃药。

“我的好祁兄,你竟当真是病了,身子可好了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光宗早间在县学里,左不见祁北南来,右也不见来,快上课时,才得知人告了病假。

他就没见过祁北南因病告过假,还以为他是有旁的事装病告得假。

下学就急吼吼的赶来,不想人还真的卧在了床上。

“就是风寒了,早间吃了药已经退了热,明日定就能去县学了。”

赵光宗松了口气:“你也是难得了,竟也会病一场。”

萧元宝喂罢了药,同赵光宗道:“赵三哥哥坐会儿,我去与你拿些茶水果子来。”

赵光宗也没客气:“嗳。宝哥儿,我要吃一盏子你收的秋菊茶。”

萧元宝笑着说了声好,这才拿着空碗出去。

祁北南道了一句:“你嘴还怪是挑。”

赵光宗回过头,瞧着靠在床间的祁北南,戏谑道:“我嘴是挑,不似有些人舌头跟坏烂没了味觉一般。”

“少病之人就是不一般呐,药都要一勺子一勺子的吃,也是不嫌苦。”

祁北南睨了赵光宗一眼:“你话是真多。”

赵光宗笑起来,又道:“你这身子究竟怎么回事,我可不信落场雨就教你病了。是不是因着昨日的事情,心乱烦忧,这才惹了病?”

“在县学里拘着,迟迟不得来瞧我笑话,心头焦急难受了大半日吧。”

祁北南也不怕赵光宗的笑话,总之他今日已心情舒畅。

“知我莫若祁兄啊!”

祁北南低了声音:“你笑便笑了,若张着嘴到小宝跟前胡咧咧,教你好看。”

赵光宗啧啧了两声:“当真吓人得很,我哪敢多言呐。”

两人在屋里说了半晌的话,晚间还留在这头吃了夜饭才走。

休养了一日的祁北南,翌日一早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仿佛前一日的病症都是假的一般。

提了书箱子,又抖擞的去县学了。

萧元宝依言去寻了个跑闲人,是受与祁北南联络生意那个百事通给介绍的,瞧着年纪不大,且还眉清目秀的。

他与了人三十个钱,同他交待清楚,事情要是办得好,会再与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