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页)

“我心中知晓这些,便同他许了诺,不与人提婚约的事情,只待着将来得了功名,能与你安稳日子时再由萧叔做决定。”

祁北南说着嘴角上扬:“不过若你说的是真的话,那萧叔当是认可我了。”

萧元宝瞅着他像是才得知爹爹认定他的模样,撅了撅嘴。

他才不信他才晓得爹爹是认可他的。

早好些年前,家里的大事多已是他做主,他怎会不知爹爹的意思。

祁北南见萧元宝两只眼睛微眯起,狐疑的神色,笑道:“好吧,萧叔确是早已经同我传达了他的意思。”

“后来没告诉你,不是为旁的,又或是起有别的心思。只是你年纪尚小,我不想用婚约束着你,你也当有你的选择。”

萧元宝听闻此番答案,心中畅然。

这些年两人生活在一起,许多想法,总能不谋而合。

他很高兴。

祁北南继续道:“我本是起了主意,预备这回乡试放榜以后就告诉你婚约的事情。”

“不想……”

他顿了顿,想着今日的事情,他便无奈。

颇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受,想要试探这哥儿,当真是讨不得好。

“不想会提前说与你知道了。”

萧元宝见状,有点心虚。

他今天见着祁北南和杨郴叙说那么久的话,又不知道两人说的究竟是什麽,心里醋味儿翻腾,还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心生卑怯。

多番滋味混集在心头,确实是脾气也上来了,口不对心,任性说些反话来刺祁祁南。

他没想到会那么伤祁北南的心的,也没想过他会那样着急。

时下,静下了那些情绪来,萧元宝歉意道:

“先前是我不好。我如今晓得了你的心意,以后再不会说那样的话来让你伤心了。”

他眨了眨眼睛,与祁北南央好的说道:“既然本就想告诉我的,我提前两日知道也没有甚么差别的。”

祁北南道:“怎麽没有差别。待着放榜以后,我若中了举再与你说婚约的事情,岂不是更郑重,更显诚意。”

他巴巴儿的去把铺子房契准备好,就想着等到时候有了产业,又有功名,再与人说婚约的,这朝全都给打乱了。

萧元宝道:“即便没有这些,凭这些年的情谊,我已全然觉得足够了。”

“怎么说来都是我高攀,哥哥又何必还要做得那般完好,不是更教我觉着愧不能当么。”

祁北南每每听闻萧元宝说出那般贬低自己的话,心里便不是滋味,总会教他想起昔年的事情来。

他不想重来一遭,小宝却还是这般,让人心疼:“小宝,你很好。值当旁人的用心,最高的诚意,也值当最好的对待。不要说你不匹配这样的话来。”

萧元宝看着祁北南认真的眸子,受这般坚定的认可,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感受。

卑怯,其实也有很大的缘由是因为不确定,但他确定了祁北南的心意,这些年养成的心性,便教他不再那般卑怯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祁北南眉眼含笑,捏了捏萧元宝的手,犹嫌不足,又捏了捏他的脸和耳朵。

只觉得满心满眼的都是喜欢。

萧元宝教他捏得烦了,转也去摸了摸祁北南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

想着这么英俊的郎君,往后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怎么想怎么都觉得高兴。

两人不瞧书也不做事,就在屋子里待了大半日。

好似就那么一道待着,什麽旁的事情都不做,也觉得十分有趣味,不晓得时间怎么就过去了……

且再说这时候的杨学政府上,杨郴叙与祁北南示好受拒后,回屋里便闭了整日的门。

杨学政原先还不晓得是怎麽回事,问了下人的话,才得知杨郴叙去送了祁北南。

他见着在屋中红肿了一双眼睛的杨郴叙,气道:“爹已将人唤前来与你相见,祁北南那般聪明的人,必然一点即通。若是他有那意思,放榜后自会再上门来。”

“偏生你却沉不住气,半点不矜持,巴巴儿前去与人示好,这朝倒是好了,教人一口回绝了去,平白丢了脸面。”

杨郴叙本就伤心,又受学政责备,心头更是难受:“爹爹只怪我,怨我罢。”

“当初那马俊义与我示好,爹爹要筹谋。人马大人四品官员,咱家与之,已然是高攀了。爹爹却嫌马俊义不受马大人的重视,又还只是个秀才,生要我等着乡试后再做考量,教我不可与人过热,也不能太冷淡了去。”

“可人家也不是傻子,全由着爹爹盘算,早先已不与我再来往。”

杨郴叙呜咽道:“婚姻大事,我知当家里做主,由不得自个儿的心意。为此一应也都听爹的安排。”

“我本就瞧得中祁北南,得知爹爹说相中了他,心头何其欢喜,哪怕他此次不中,我也是肯同他结亲的。”

“爹爹却要生等着人放榜后才计算,到时候人高中了举子,属实是不差。可那时也有的是人家瞧得起,县公家不也有个到了年纪的女儿么,程家可也对祁北南赞赏有余呢。我早些前去与他示好,教他知晓我们家的诚心,又有甚么差。”

杨学政恼声道:“知县不过七品官儿,就是那程相公得了升迁,也不会一夕越过你爹去。且那边家里头就是个庶女,她能与你比么。祁北南是痴傻不成,舍你去要那头。”

“那程家就一个女儿,县公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还管甚么嫡庶了。”

说罢,他又摇着头:“如今平白谋计再多也不过是白搭二字,争辩这些来还有甚么用处。我若未前去与他言自己的心意,还不晓得人已经有了婚约。”

“如今早问倒是早死心,人家已定了亲,还由得着咱挑三拣四么。”

“爹爹盘算来,盘算去,我今年已二十了,出去与姑娘哥儿闲会,人家都讥讽我年纪这般大了还没着落呢!”

杨学政听到此处,见着杨郴叙哭得伤心,心头不好受,到底是没再继续出言责怪。

他在雕花椅上坐下,叹了口气:“说来,也是爹不好。”

“县学的读书人中,几番比量,想着还是祁北南合适。一个寄人篱下,却富才学的读书人,咱家里容易把控,提点起来说不准有大前程,这才与你选中。怪爹只留心了祁北南的品性和家境,却没有打听清楚他婚约上的事。”

“爹百般钻营,也是因本事不大,做官多年,也只还是个六品小官儿。难得你品貌好,爹总想与你多打算些。不想本末倒置,反倒是耽搁了你的婚事,教你受人笑话了。”

杨郴叙揩了揩眼睛,他心里苦,却也知道他爹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