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3页)

络腮胡见状起事:“好小子,胆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言罢,几个男子就撸起袖子要过来与秦缰动手。

萧元宝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连退了两步,尽可能的稳住阵脚,呵道:“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哥哥是举人,必教你们吃不了好官司!”

马贩子见着萧元宝一张小脸儿惨白,哪里会信他这时候逞凶说得话。

“就怕你兄弟不是举子,我干爹还是主簿大老爷,能怕你的官司!”

说话间,马贩子就与秦缰挥起了拳头。

“狗娘养的,我爹教我不许与人动手动狠,今日你们吓唬我们哥儿,还对我们郎君不敬,我非得把你们的牙给打下来不可!”

萧元宝眼见着几个马贩子就围上了秦缰,肉搏的声音立传了来。

他惊呼出了声,吓得赶紧要跑出去喊人,不想这些歹人竟关守住了牲口行的门,存了心欺他们俩。

萧元宝又惧又惊,头次见着如此横行霸道的人。

"今朝这牲口行如何不曾开门?生意淡得索性打烊家去过年了不成?"

方有粮挎着把大刀巡街,他心里正牢骚着今儿个倒霉,抓阄抓到了三十那日职守巡街。

连团圆饭都不得在家里吃,只能改做别日。

正想着,就听与他一起当值的衙役说道了一声。

他闻言走过去:“往年都没有的事,这倒是怪了。”

“咦,瞧着外头没落锁,像是里头闭上的。”

方有粮见状凑上前贴耳到门上,里头砰砰咚咚的响。

他觉着不对劲,直起腰身,正欲拍门,就听得隔着门传来一声呵:“哪里逃,吃爷爷一脚!”

话音刚落,砰!一声闷响。

大门敞了开,跟着扑摔出来个男子,重重的砸在方有粮脚跟前。

若不是他闪得快,必得给他扑个满怀。

然则方有粮与那官差还不曾反应过来,紧跟着就飞出来个人影,稳稳落在了男子的背上。

那男子本就被一脚踹摔得七荤八素,再遭此重击,险些吐出口老血来。

他眼冒金星的仰头,瞧见身前立着的两个人穿着差役服,当即就哭了出来。

身子动弹不得,只能颤着手揪住方有粮的裤脚,哀嚎道:“官爷爷,救命呐!”

实在是教人看着可怜揪心的紧。

方有粮恍才回过神来,见着男子身上蹲踩着的竟是个少年。

这少年头发乱了几缕,嘴角破皮儿噙了点血,一双眼睛却是别样的凶。

“你这少年,好霸道,还不快快从人身上……”

方有粮正要斥骂少年,将他从男子身上拖下,话还不曾吐完,就见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里头仓皇的蹿跑了出来。

只以为是同伙,要拦住扣押。

“方大哥!”

不想人却自停下步子惊喜的喊了他一声。

方有粮见着萧元宝时,惊得眼睛瞪大:“宝哥儿,你怎在此处!”

萧元宝被方才的阵仗吓得眼睛生红,见着熟人时突突的心可算才安了些下来。

他连忙控诉,声音不知觉的带了些颤:“我来这儿买马,马贩子要将病马卖与我,我不肯买,他们就动手!”

“大胆!”

方有粮听得脸色大变,原是要呵斥少年从马贩子身上下来的话,立转做了:“你这少年身手了得,得亏将这些歹贩制住了!”

萧元宝立将脑袋点得跟捣蒜似的。

那马贩子先前为了不教他跑出去喊人,将门落了门闩,不想却是给自己讨着了大苦头。

萧元宝从没见过谁能那般灵活,动作又狠厉的。

只见着教五六个人围着的秦缰又是拳头又是腿脚,那些个气势凌人的马贩子一会儿便哭爹喊娘了起来。

守着门的男子眼见情形不对,开了门想跑,却也教秦缰飞踹了一脚,半分好也没捞着。

……

祁北南随着去给他报信儿的方有粮急匆匆赶到衙门的时候,兵房门口抱着脑袋一排溜儿蹲了六个男子。

个个都挂了彩不说,还有在抹泪儿的呜咽的,好不凄惨。

“瞧把人给打得呐,门牙都落了两颗,好好一青壮小伙子,连人家都还没相看,这幅模样,往后还咋说人家!”

一身穿靛蓝长棉衣的中年男子背着手,在几个男子间来回的走,走一步气说一声:“兵房和刑房你们还不将那生事的小子给关到牢房里去,教这样霸道的人在外头,县里还要不要安定了!”

“干爹,您再瞧瞧我这眼睛,我只觉着看东西都是重影咧。他们嫌儿子的马贵,要实惠些,儿子不肯,小子一拳头就过来了,打得儿子骨头都要裂了。您定要与儿做主,我这眼睛只怕都教那贼小子给打瞎了去!”

“放屁,你们不强买强卖拦着不教人走,我如何会自保动手!”

秦缰见着这伙人来了县衙有人撑腰,黑白颠倒着卖惨,气骂出声来。

萧元宝气说道。

“你们太不讲理了!要不是我们身手好,不晓得还要吃多少暗亏。”

兵房和刑房的人也不敢说话,两房的典史出去办事儿了。

这牲口行的络腮胡是主簿的干儿子,他们一群小喽啰不敢说道不是。

另一头的哥儿和少年又说是牲口行的人欺人在先。

牲口行五六个汉子,教一个少年打成这模样,谁瞧了谁都不大信。

为此只能僵持着等典史回来看怎么处置。

“钱主簿,要不然都先送到牢里看着,等典史回来定夺吧。”

带了人回来的衙役心头急,这方有粮也不晓得上了哪儿去,怎去叫个人来这般的缓慢。

“怎的,这点小事我还做不了主了!”

钱主簿见衙役不按他说得办,骂道:“县里养你们来就是与自家人对着干是不是!”

“不不,我们不是……”

“出了甚么事,教钱主簿动了这般大的气。”

祁北南沉冷的声音响起,一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不由得望向走来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