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2/3页)

罗听风仰着脖子,流血的鼻腔里塞了布条,他与桂姐儿道:“也是怨我,若……”

后头的话不曾说话,白巧桂便嗔瞪了他一眼:

“又要说那些话来,若你这般才学,又还家财万贯,咱俩也没缘分夫妻了。如今你在朝中任职,我也有事情做,一同经营这日子,我再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

罗听风见此便又闭上了嘴。

桂姐儿与他往后脖颈擦了擦些清水:“这些日子我与宝哥儿一道研制食疗方子,多都是提气血补气虚的,你这身子骨又不用补,夏月里头又热,容易上火,你不受补也寻常。”

说起夏月炎热上火,桂姐儿灵光一现。

偏头与罗听风道:“这食疗也得分时节的食疗,天冷吃暖身补气血的,夏月里头就当吃降暑、清血的食才好。不成,我得去与宝哥儿说道说道,也商量着分时节研做些食疗菜谱出来。”

说罢,人还真就匆匆去寻了萧元宝。

罗听风瞧着忙过他的白巧桂,轻摇了摇头。

他当真是想与祁北南书一封信去,教他晓得自己在京城这些时日教两人补成了甚么模样。

奈何是不知祁北南如今在何处选考。

此时在应居府的监考的祁北南,阅了上百份的试卷,不仅一双眼看得昏花,又还肚中空无。

待着应居府考选作罢,他便能动身返还京都了。

嗅着学政府中的栀子香气,不知觉竟已是七月中旬。

出来也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几个州府辗转,日子过得倒是快。

“诸位同僚,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便先到此。明日卯时再至继续批阅,诸位辛劳了。”

祁北南闻见礼部的张大人言,将手上阅览了一半的试卷,静心看完,这才徐徐停下。

将案台简易整理了一下,随着一众阅卷官出去。

“听闻应居府添香居的风腌小菜做得很是爽口,大家一同前去尝尝如何?”

“倒是听过一耳,还真不曾尝吃。”

祁北南没多想去,户部拨的出差补贴十分丰厚,自下派来,两日便出去大吃一场。

一桌子的菜食,便是最价贱的,一回也能花上十贯钱,那可真是尽数往山珍海味里吃。

吃的东西倒是好,只这些上了点年纪的官员,爱吃点酒。

几杯下肚皮,话多,爱劝酒,没个半夜散不得席。

祁北南去了几回,便不大想去了。

他前去同礼部主理事务的张大人道:“今日我有些疲乏,恐误了明日的公务,就不外出用餐先回了,诸位大人尽兴。”

张大人倒是没有勉强:“你初次前来巡考,有些吃不消也是寻常,往后多来几回就习惯了。”

又嘱咐了几句教他保重好身子,就由他回了。

祁北南往官舍去,心头嘀咕着怎也不见京城来信。

上回递信回去的时候,分明说了会来应居府这头,莫不是信又教邮驿给丢了去?

他正想着,闷头进了官舍,后脚就听见秦缰欢喜的喊着跑来。

“郎君,有信!”

祁北南面露喜意,连忙去接过:“可是京城那边的信。”

“我没瞧。”

祁北南欢喜的带着信到屋里去,人还未进屋,就先将信给开了。

瞧见信的那刻,面上的喜悦登时少了两分去。

信不是京都那头的,而是磷州那边来的。

祁北南读完了信,笑容复又起来。

赵光宗考官过了。

信上说,此次磷州考官,拢共提选十二个举子,他侥幸是其中一名,得了第五的成绩。

官职也已经做了分派,他受调,前去金陵府下的丰县任县丞。

祁北南闻此结果,很是为赵光宗高兴。

县丞虽官职不大,且还居于县公之下的一个位置。

但若是做的好,是能提做县令的。

丰县他虽不曾去过,但昔年在金陵读书的时候,却也听过这地方。

此地距离金陵不是很远,算不得富裕,与岭县差不多,也算是举子考官还不错的去处。

但丰县不温不火的,想做出政绩不容易。

不管怎么说,能考上就是一桩好事,至于往后的前程,还得看以后的机遇。

他提笔祝贺了赵光宗,又嘱咐了一些他前去任职需得注意的事务,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

末了,已是月上柳梢头。

祁北南放下笔,收拾好将墨晾干了放进了信封中,转拿给秦缰,唤他明儿一早把信送出去。

外头月色皎皎,廊檐下还能映出影子来。

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吐了口浊气。

连赵光宗都能把信儿送过来,京城那头却连一点声儿都没有,他心里头更有些不是滋味。

八月,桂香馥郁。

祁北南赶在中秋前到了京城。

一行下派巡考选官的官员先去了官署,前往吏部做了报道。

主事官员前去面见了皇帝,将一行事务做回禀,其余的官员把一应的文书,考卷拿去存档。

繁杂琐事弄了大半晌,待着官署下职,这才得回家去。

不过好在是除却官署的正常休沐时间,下派的官员还能另得两日的休沐以做休整。

“眼瞅着是快要中秋了,外头支起了好些卖月饼的摊子,瞧着红的黄的甚么颜色的都有,可真是好看。”

萧元宝掐着快要下职的时间,从罗家回来。

他不在那头久留着,人罗大人下职来了,两夫妻还得说说话儿。

自长久待着把桂姐儿给占去了,罗大人不埋怨他才怪。

他靠在马车上,忙碌了大半日,午间又没歇息,这时候一静下来身体就有些疲软。

听见文哥儿这般说,不由得往车帘子外瞅了一眼,倒是真多了不少卖月饼的摊贩。

“中秋是团圆的节日。”

他喃喃道了一声。

今年中秋,只怕是只有他和老师两个人过了。

马车微微摇晃,他昏昏欲睡的到了宅子门口,文哥儿唤他,他才清醒了些。

受他扶着下了马车,方才站稳脚,他就瞅见在门房处凑着个高高的身子。

萧元宝不大确信,快步走上前去:“秦缰,真是你?”

“哥儿。”

“甚么时候回来的?”

萧元宝圆了眼睛。

“上午就入京了,将才去宫门口把大人接了回来。”

萧元宝听了这话,都没心思细问了,立往宅子里头跑去。

他匆匆忙忙进了辛夷轩,果真在书房里瞅见了一别两月多的人。

实在是一点消息都没得,他又惊又喜,微做了停顿,旋即突突跑上前扑到了人怀里去。

萧元宝紧紧的抱住了祁北南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好半晌没张口,只静静的将人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