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3页)
祁北南与他低声道:“便是因身体不多好,国公爷才并不想他进宫。若是选秀前他未曾定亲婚嫁,以他的身份姿容,入宫是显而易见之事。”
萧元宝了然。
亭子那头,顾言许道:“方才的是祁家夫夫?”
伺候顾言许的下人道:“正是,今日休沐,想来是一道过来烧香踏青。”
顾言许见过祁北南,是一甲进士游街的时候,瞧过一眼,知他是探花郎。
当初他爹晓得陛下有意选秀,便预备着在新科进士之中与他择选一位夫婿。
彼年一甲的三位进士相貌才学都好,打听得除却探花已然定亲外,旁的两位尚且未曾定亲。
一位状元郎,他如今的夫婿;一位是任珩,都是京中高门人家的子弟,他当然是认得的。
任家那个不着调,父亲更看中林青煜,便选了他与自己成婚。
虽他识得祁北南,也知他定了亲,却还是头回见着他夫郎。
他将才见着祁北南牵着夫郎的手走,又与他擦汗,与他沉稳不思女色的模样大相径庭。
顾言许道了一句:“瞧着,两人很是恩爱。”
伺候他的夫郎道:“听闻两人是一同长大的情谊,自小就定了亲,祁大人很是要紧他这位夫郎。”
他将萧元宝初进京来险些受人戏弄消遣,祁北南又敲打人的事说与了顾言许听。
顾言许听得入神,这样的夫夫,他还只在戏文上见过。
何其缠绵悱恻,教人心中羡慕。
伺候他的夫郎见着人神情恍然,更添哀愁,自知多言了。
转宽慰道:“咱们家大人只是公务繁忙,这才不得空陪公子一同来。”
不听这话就罢了,听了反觉心中更委屈。
“同在一个官署,官职也相差不多,作何旁人得空他就不得空。这般忙碌,索性是教父亲与他安排个闲职算了。”
终日里头回来便一头扎进书房里,不到月上柳梢头不见得人回屋睡。
他等着等着乏困人都睡着了去,教他只好白日多睡些,夜里便能多熬些时候等着他。
叶夫郎知晓人又在耍小性儿了,道:“男子当以前途为重,若去做了闲职,如何能帮扶公爷。”
顾言许心里闷闷不得志,道:“你再去往姻缘庙里捐两百贯钱,与大师求个保夫妻恩爱的符咒来。”
说罢,又觉不妥:“记着是夫夫的,只怕夫妻的求左了。”
叶夫郎眉头一动:“先儿个才烧了香,又捐钱呐?”
顾言许抿了下嘴,不愉的央道:“你不去我再去教人看见了又得说闲。”
祁北南和萧元宝去庙里头上了几炷香,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便打算在吃了斋饭再回去。
这头的斋饭做的好,不少富贵人家都爱在此处吃。
两人寻了处桌子坐下,松散了一会儿走得发热的脚。
祁北南道:“你说鑫哥儿来信同你谈论了营商,你得了宣扬的法子,究竟是何法子?”
萧元宝夹起一颗炒豆子喂到了祁北南的嘴里,正欲张口,却听将人阻开的屏风那头传来说话声。
他们进的这殿要的斋饭钱最高,便是些官眷富户才舍得花钱进来。
虽是共处一殿,但一桌一屏风,都是隔开了的。
只见他们旁头的一张长桌能窥见三四个人影,正在闲说。
“你这是用了哪家的胭脂,瞧着白里透红的,气色怪是好。”
“果真见我气色好了?”
身形丰腴的妇人道:“当真,不信你问他们俩。”
同行的人皆然点头。
受问的妇人见此,团扇掩嘴笑了一声:“不是我不与你们说是哪家的胭脂,实在是我不曾用那物,你们瞧着我颜色好了些,当是我近来吃的食疗方子起了效。”
“这气血好了,面色白里透红,瞧着便跟上粉抹了胭脂一般。”
萧元宝听此,连忙头祁北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仔细听着。
“甚么食疗方子这样好,藏着掖着,也不早与我们说来听。”
“我的好姐姐们,如何会藏着不说给你们听,只先前我也才吃那方子,不是怕没作用说来惹你们笑话么。这朝你们瞧见了好,与你们说便是。”
“外城的平安街上开得一间食疗店,唤作长春楼,里头一应是调理保养身子的食用。我也是听人说了一嘴,索唤了气血养颜汤来吃,倒是做得还真味好滋养,本觉着味道好就当寻常菜食吃了,不指着有多少成效。不想……”
妇人欢喜笑起来,多不好意思的抚着半边脸:“瞧倒是受了姐姐们的夸。”
几个同行的人听得痴:“果真么?”
“真与不真,姐姐们索唤来试试便是。”
妇人道:“那食楼里食疗种样可多,甚么气血养颜啦,滋阴补阳啦,安眠调胃啦,食疗方子可多。不管是轻盈瘦身,还是丰腴长肉,皆数有。”
“我嘴笨,记性又不好,不可全然说来与姐姐们听。回了府上,差下人去食楼里要一张食谱回来看个明白。”
几人道:“竟是不晓得城里还开了这样一间食楼,听着怪是好。”
祁北南听罢,轻笑了一声,他附身在萧元宝耳边道:“何处识的娘子,如此为食楼说话?”
萧元宝小声在祁北南耳边道:“我不识得她。”
祁北南眉毛一挑:“不识?”
萧元宝这才笑着与他说了原委。
那日明观鑫来信,同他说要想在富贵高门之中晓谕,还得是要里头的人来宣扬。
萧元宝来京时也曾想参席识些人脉,只是受人摆了一道,心中气闷,便没有再想如此经营了。
未曾经营,所识的官眷也便不多。
再者,他也不好意思为自己家的生意做宣扬。
然则他不晓得的是,这些官眷贵家里头,竟是有人会接做宣扬的活儿。
他们这类人嘴甜,脑子活络会说话,自己爱走动四处参宴,旁人也爱请他们去暖场陪客。
这类人到处参宴,好比是宣扬一种新料子,这场宴上当闲说出去,那场宴上再又说给不同的人听。
一来二去,消息自然也就在那一圈里头传开了。
只要他们传消息,得花费不少的银子,否则人本身身份也不低,如何肯干这样的事情来。
萧元宝得听了有这样的人在,也是大为吃惊。
不过细下想来,好似也合情理。
毕竟有门第的人家也并非个个都是富户,日子过着难免有银钱短缺的时候。
这般在席面儿上说闲一般宣扬个一食一物,就能拿到一笔银钱,倒也还算轻巧活儿。
只是若非长久营商的人家,这门道还是鲜少有人晓得。
明家的名贵木材便是做的贵家生意,自也用过这样的法子来宣扬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