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线索(第3/3页)
本是让阿染做替死鬼,可惜出了意外,也算是咎由自取。
李兆昆闻言,用手捶着脑袋,几近崩溃,阿染收回刀,没有丝毫同情,都是自作自受。
可惜那个小姑娘……到底也顺从了父亲的贪念。
“你们见过海神吗?”双成问。
李兆昆已经将全部事情抖出来,里正几乎可以预见,淮乡的秘密将要现世,咬牙切齿:
“海神是死去的镇北大将军姜长安所化之神,你们走不出淮乡的!”
阿染面色一变。
萧和青几步上前,冷声道:“说清楚?什么姜长安?!”
里正昂着头,梗着脖子不说话。
阿染长刀刺入他的肉中,鲜血淋漓,她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他,手上的刀寸寸往里。
若是不说,她会杀了他。
一老妇人终于忍不住,扑过来抓住刀哭道:“我说,我都说,不要伤害他。”
阿染拔出刀,收刀入鞘。
里正捂着伤口,还想开口,余焕在他背后一点,瞬间冷汗簌簌,说不出一个字。
老妇人擦掉眼泪,轻叹口气,娓娓道来:“这就要从十三年前说起……”
十三年前,姜长安被杀,淮乡之人在云中建了姜长安庙,悄悄供奉他,怕人发现,便取名海神庙。
这十几年来,因为云中门被灭,此地不吉,来往人变少,导致当地人生活贫困,居住的人也越来越少。
三年多前,淮乡相继有人失踪,给本来就破败的淮乡蒙上阴影。
里正带人去供奉海神,求海神救命,当夜又有一人失踪,但第二日,淮乡人在云中的海神庙山下,发现海浪掀起,大量的鲎藏于下方,有两炷香时间可取夜幽蓝。
于是,自那日起,每七日供奉一个高手,第二日一早,淮乡人去抢夜幽蓝,而后跪拜海神庙,举行海神祭,再售卖夜幽蓝。
淮乡自此变得富有,由于淮乡无高手,不敢引人注意,方才故意伪装破败。
从一开始因为丢失人而恐慌,到后来“主动”供奉,不过是因“财”之一字,因“贪”之一念。
阿染恍然,怪不得这地方处处怪异。
高手会被“海神”抓走,偏偏取夜幽蓝需要高手,而这里的人空有“金山”,不敢被外人发现。
老妇人看了看他们,咬牙:“我知道你们有真本事,我们这个地方的人都被夜幽蓝蛊惑了,海神每七日就要抓一个人,还抓走了我的儿子,如果你们有办法,就帮我们除掉海神吧!”
这么久以来,也并非所有人都被蛊惑,仍有不少人清醒,恐惧着海神,但像老妇人一样敢说出来的,也是极少。
萧和青看出好几个人心动,到底没敢开口,这些人是忌惮海神神出鬼没的本领。
“你有见过海神吗?”沐人九问。
老妇人摇摇头:“没人见过。”
“那贡品又是怎么失踪的?”
老妇人还是摇头:“我们都不知道,海神手段莫测,无论多厉害的高手都会消失,所以我们也不敢探查。”
她看了阿染一眼,这是唯一的例外。
萧和青问:“就因为拜了海神庙后,出现夜幽蓝,所以你们认为消失的人是被海神带走的?”
“一定是海神!”里正执拗道,“海神是大将军化身,定然会将你们这些不敬之人碎尸万段。”
阿染一脚将他踹飞,冷笑:“你口中的大将军要是听到,听说自己成了吃人的海神,恐怕都要气活。”
她倒是意外,他们竟然还偷偷供奉姜长安,只可惜……“海神”绝非姜长安。
里正喷出一口鲜血,不敢再说什么。
“没人见过海神,也不知道高手们究竟怎么失踪,普通人海神不要,只要高手……也是奇怪。”
萧和青冷笑:“你们不出淮乡,那夜幽蓝是怎么卖出去的?不怕被人注意到?”
“我们有一个稳定的买主,每次海神祭后就会来
淮乡收购夜幽蓝,也会帮我们采买贵重物品。”老妇人说。
“是谁?”沐人九逼问。
老妇人摇摇头。
这时,崩溃的李兆昆抬头,声音沙哑:“我们只知道姓姜,也是因为这个姓,所以我们才与他们交易夜幽蓝,也只与他们交易。”
姜长安就姓姜,他们以为夜幽蓝是海神的礼物,以为海神是姜长安化身,所以亲近姓姜的人。
姜!
阿染与萧和青对视一眼,几乎闪过同一个答案——
姜玉楼。
萧和青又问了几个问题,关于淮乡与夜幽蓝,他们倒是都能回答,但对于海神,这些人却一无所知。
疑团丛丛。
余焕摸着下巴,一脸深思:“倒是让我想起了佛度寺,施粥是诱饵,这夜幽蓝恐怕也是诱饵。”
施粥让大量外地人前往乌镇,夜晚被佛度寺劫走。
而夜幽蓝是让淮乡人留在这里,并且不断给“海神”提供武艺高强的贡品,淮乡自己没有了,就会想办法诱惑别的高手在海神祭前一天留下,成为贡品。
“为什么要高手?”阿染疑惑。
萧和青摇摇头:“我也还没想到,或许与这所谓‘海神’有关,逮住‘海神’,就能知晓全部秘密。”
白玉:“淮乡没有高手,一个武艺高强之人,就足够装神弄鬼。”
里正突然冷笑:“你们知道侠客山庄排名第七吗?”
“鲁山?”萧和青皱眉,“他是有许久没了消息,今年的侠客山庄排名也没出现,导致名次下降到十六,他在这里失踪?”
“半年前有淮乡人成为贡品,那人的母亲不忿,便用千金招来鲁山,欲要找到亲人,可那次海神祭,祭品便是鲁山。”里正冷冷道。
鲁山这样的高手都悄无声息消失,怪不得他们对“海神”的存在深信不疑。
白玉冷笑:“装神弄鬼。”
这时,四处探查的双成折返,她表情凝重:“我有一个线索。”
阿染几人全都看向她。
双成取下蝉翼手套,呼出一口气——
“从李绣绣闺房到外面街道,都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我对比了脚印深浅,是她从屋内一步步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