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3/3页)
周自衡立马乖觉的收手,然后用特制的小栏杆将她围住,免得滚落到榻下。如今,这张榻已经变成了周天涯的睡床,周自衡成功的攻占那张雕刻有鸳鸯荷花的大床,获得了一席之地。
他又拿起旁边的干毛巾,小心的给徐清麦擦拭还稍微有点湿气的头发,一边和她讲今天和魏徵在东山渡那边见面的细节。
徐清麦有些遗憾:“就离开了呀?我都没和他说上话。”
“以后会有机会的,”周自衡微笑道,“指不定咱们什么时候就要回长安了。”
徐清麦算了算:“他回去如果脚程快的话,满打满算也需要半个多月。再等朝廷走流程,就算它半个月吧,然后等公文慢悠悠的到咱们这儿……那应该是九月十月的事情了。”
周自衡赞同:“不急,早着。”
他们没想到的是,从长安来的内侍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咱们不会一直要在长安待着吧?”徐清麦问道,有些不舍。
这里好不容易建设得那么好,有了家的感觉,而且几个工坊都在这里。
周自衡也舍不得,他对这里的感情或许要比徐清麦还要深。这家里的一桌一椅,还有东山渡那边的全部规划,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
“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让我们回去吧,”他乐观的想,“说不定只是来旨封赏一下呢。啧啧,赵屯监估计要乐上天了。而且,就算是回,肯定也不久待。我还一堆事儿要等着去做呢。”
挖沟渠、明年尝试种双季稻、酿新酒、造玻璃……
虽然他很想去看看现在的长安,这座如今全世界最宏伟的都城是什么样子,再看看千古一帝李世民是什么样子,但不代表他想要在长安一直住下去。
想想长安城中周家那一大家子人都够烦的了。
提到家人,徐清麦手撑着从榻上坐了起来,身上轻盈的夏衫向一边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如玉的肌肤在烛火的光晕下闪着光。
徐清麦从旁边拿来一封书信给他道:“徐家人给我来信了,我看这信里的意思是徐五郎似乎撞上什么事了。”
徐五郎是她的弟弟,而她还有一个姐姐徐二娘。
周自衡接过这封信一看,是徐二娘写的。信中主要是关心徐四娘这个妹妹在江南过得好不好,然后说了一下自己与徐四娘母亲的近况。最后说母亲想为徐五郎定一门亲事,但徐五郎似乎并不热衷,而且三天两头往外跑,行踪神秘,她有些担心云云。
“我记得你这个姐姐好像挺靠谱的。”周自衡回想起来,是一位性格泼辣做事很爽利的女子,可以说之前徐家就全靠她撑着。
徐清麦点点头,想起徐四娘的那位姐姐,颇有几分怜惜。
“那你先写信去问问她徐五郎现在的情况如何吧。更详细的事情也只有等到时候我们回了长安后再说。”
“我已经写完了。”徐清麦收回信,又趿着薛嫂子给她做的手工拖鞋,一边将那封信放回了自己的妆奁匣子里,一边问:“你那边怎么样,周家给你写信了吗?”
周自衡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自从上次我写信去骂他们鼠目寸光、目光如豆之后,就再也没有信了。”
他知道周纯那位当礼部侍郎的大伯将自己的女儿嫁入了齐王长史家之后,就忍不住气写信回去了,在信中言辞犀利的将他们的眼光讥讽了一顿。
他这样做一是真的很生气,一是也防备若是周家到时候出了事别牵连到自己。如今想想,的确是唏嘘,这才过了多久,齐王就轰然倒台了,长史应该也没逃过清剿。只是可怜了他的那位堂妹,不知道近况如何?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了。”周自衡一把将徐清麦拉入到自己的怀里,轻盈飘逸的襦裙好似蹁跹得蝴蝶。
徐清麦被他吓了一跳,锤了他一下:“你干嘛?”
他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肩颈处,说话时气息扑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让原本就热的温度似乎又上升了一点。
“当然是春宵苦短,打算早点睡觉啦。”
他双手稳稳的抱住她,向床铺走去,从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拂过垂下来的轻软衣衫。被放下来的绞绡纱帐将床铺笼为一方小天地。
只听得有轻轻的暧昧声音传来:
“你现在可以啊,抱得很稳嘛,不枉早上起来练了那么久。”
“我还有更可以的,要不要试一下?”
“啊呸!”
床帐外的蜡烛无声的燃烧着,偶尔爆出一两颗灯花来,直到有细白手臂掀开纱帐,徐清麦探出头来直接“噗”一声将它吹灭。变黑的那一瞬间,映出满室的春情。
……
半个月后。
在城北的一个小院子里,有匠人正在处理自己刚收上来的蚕茧。
他将蚕茧泡在温水里之后,又转过身来开始处理之前已经泡好的茧丝,灵巧的手将茧丝抽成细细的絮,然后再将它们捻合成一条细细的均匀的线。
这时候,就听到了有人在外面敲门,起身打开门一看,却是自己的老主顾徐大夫和她的两个学生。
徐清麦笑意盈盈:“东西做好了吗?”
那匠人叹口气:“您的那些个要求也忒麻烦了些,不过,做倒是做好了。”
他让几人坐在院子内,自己返回去拿了一个木盒子出来:“给,三种不同的线,你看看可不可以?”
徐清麦打开那木盒子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盛放着一大把丝线,除了颜色不一样,看上去都细而均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