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2/3页)
“反正,别让他死了就行,还有几个人需要他来指认。”
徐清麦立刻决定,那就是他了。
姚菩提自然没意见,今日除了他和高禹之外,姚明镜也在场。
莫惊春来负责处理伤口已经缝合,刘若贤作为助手,徐清麦压阵。
那犯人非常乖顺,可能也知道反抗了的话没什么好果子吃。
出于某种后世所培养起来的医学伦理观念,徐清麦在开始之前,象征性的问了一下他:“待会儿给你处理后背的伤口,然后会试验新的针灸术,明白了吗?”
大理寺的人嗤笑一声:“徐太医,您和他说这么多干嘛?要换成之前,找个仵作给他缝缝就得了。哪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徐清麦:“……”
她便放弃了这无谓的道德感,直接叮嘱他:“待会儿诚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懂了?”
那犯人苦哈哈的点头:“明白了。”
这个只是门诊手术,他被两个衙役押着趴在了一旁的手术床上,手用镣铐拷在了床腿,动弹不得。
“老实点!”
徐清麦开始看着姚菩提与高禹给他扎针,她惊讶的发现她们竟然不是在背部操作。
她忍不住提出疑问:“我以为会选取伤口周围的穴位?”
“那也是一种方法。”姚菩提正在认真扎针,高禹便替代师父回答道,“但若是在伤口周围扎针不是容易影响到你们的操作吗?所以我们就选用了循经选穴法。”
徐清麦感叹:“没想到你们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经脉之说,是属于她不懂的范畴了,但她能够明白其中的原理,就像是大脑皮层不同区域控制身体不同部位一样,循经选穴大致也是按照这个来,而且甚至还有神经干的分布似乎有点联系。
有意思。
徐清麦很兴奋,她喜欢这种学习新事物和进步的感觉。
她问犯人:“有感觉吗?”
犯人:“就是有点酸胀。”
高禹:“这是正常的。”
徐清麦原本以为只要扎针后立刻就起效,但其实还需要先有一个“诱导”的过程,即用金针对选好的穴位进行刺激,相当于唤醒。这个过程就需要大概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接下来才是正式的操作。
大约两刻钟后,姚菩提停下了手中的作业,对他们点了点头。
徐清麦拍了拍莫惊春的肩膀:“去吧,看你的了。”
莫惊春面色凝重,他先用浸泡过徐清麦自制消毒液的纱布在犯人背上的伤口处擦拭。这里面混合了碘伏和生理盐水。碘伏比较温和,但伤口若是碰到生理盐水是挺酸爽的。
徐清麦问犯人,观察他的神色:“痛吗?”
犯人迷茫地摇摇头:“我没感觉。”
徐清麦拿起笔,在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表格上选中相关内容,划了一个勾,然后道:“继续。”
莫惊春开始用手术刀处理伤口上的腐肉,看得大理寺跟过来的护卫直皱眉,又看了看淡定的徐清麦与刘若贤姚明镜等人,在心中佩服,太医院的女人果然都是狠人!
徐清麦:“痛吗?有知觉吗?”
犯人:“不痛。”
徐清麦:“描述详细点儿。”
犯人:“……不痛,就是感觉整个背上麻麻的,是木的。”
徐清麦:“那你之前觉得伤口痛吗?”
她担心是因为一直受到刑讯,他对疼痛的忍耐阈值被拉到很高。好在犯人告诉她之前伤口还是挺痛的。徐清麦听了后愉快的又在之上打了几个勾。
一直到清创和缝合结束,那犯人都没有感觉到过疼痛,而且在手术过程中的意识一直都很清醒。
“很不错啊!”待到犯人被带走之后,她迫不及待对姚菩提和高禹道,眼中泛着惊喜的光,“比我一开始想象的要好多了。”
姚菩提也终于放下心来,他道:“之前老夫也做过这种程度的实验,的确是可以。老夫担心的是,那种需要开腹的手术……”
徐清麦将下一位案犯的档案拿出来:“那我们看看这个是什么情况?”
结果,这一位犯人的情况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只是一个虬髯大汉,能够看出他原本的身形很壮硕,但在大理寺的监狱里应该是受到了不少的折磨,看上去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脸上和身上有着几道狰狞的伤口。
最严重的是他的手臂,从手指到小臂上部都已经发黑了,伤口也在溃烂化脓。
“贯穿伤。”徐清麦冷静地检查了一下,“而且应该是没有得到救治,已经感染了。”
大理寺的吏卒:“……这可不是我们弄出来的。”
原来,这大汉伙同其他人在长安城外犯下了一桩大案。他们觊觎别人的钱财与女眷,趁着突厥人进犯的时候浑水摸鱼将那家人的女眷奸杀了,然后还灭了人满门。
所有人的脸都冷了下来。
吏卒冷哼一声:“人中败类!如今他已被判斩首,只需要能把他的命拖到下个月就行了。这个可是大案,少卿说了,必须要当众处斩,以儆效尤!”
“明白了。”徐清麦点点头,也懒得再看那案犯一眼,也想不起什么伦理了。
他不配!
“那就是要给他截肢,把手臂给锯掉。”徐清麦研判了一下,“不然感染会扩散到全身,神仙难救。”
高禹猛点头:“截肢好啊。”
截肢的痛感可是货真价实的。
大家都看向那犯人,眼中丝毫没有任何同情。
该!
截肢手术就只能徐清麦自己来了,莫惊春和刘若贤还担不得这样的大任。徐清麦在后世的时候唯一没去轮转的科室就是骨科,只是会诊时观摩过骨科的手术。好在她在系统虚拟手术室里曾经做过一些训练,而且还与太医院擅长此类的疡医交流过,算是有一些经验。
而且,正好可以用他来积攒积攒经验。她冷酷地想。
虽然大家都挺想让那犯人不做麻醉就接受截肢手术,但毕竟这是一场用来做针刺麻醉的实验,姚菩提只能遗憾地拿出自己的金针。
小半个时辰后,徐清麦问:“有感觉吗?能说话吗?”
那犯人不答。
吏卒大喝一声:“回答!”
他明显瑟缩了一下:“手臂没感觉了,不痛了。”
吏卒恶狠狠道:“待会儿徐太医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别给老子玩花样,不然回去后有你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