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第2/4页)
钱浏阳也道:“不错,还是得要磨一磨才行。”
徐清麦这才体验到了现在师父们的严格。她啧了一声,打算以后也对刘若贤和莫惊春更严格一点。
严师才能出高徒啊!
考场上,刘若贤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试卷。
医学生的考试分为两场,第一场是笔试,考的是基础医学典籍,也就是《黄帝内经》《素问》等等。笔试的结果在第三日就能知晓。第二场是辨认药材以及现场诊脉,最后两场成绩相加,按照从高到低择优录取。
其实和她随着徐清麦去江南的时候看到的比拼差不多。
刘若贤对第二场的把握不大——她自小在药堂长大,辨认药材倒是不怵,但是诊脉她知道自己肯定比不上那些从小学医和行医多年的。
尤其是当她看到了两个眼熟的人也参加后就更紧张了。
沈永安与高禹!
这两人在江南比试中的表现让她印象深刻。
所以,刘若贤对第一场的笔试的态度是绝不容有失。她昨晚紧张到有点失眠,但早上起来了反倒整个人的情绪安静下来了——更像是“来都来了,就这样吧”的悲壮心情。
但其实刘若贤的医书是学得不错的。自从拜了徐清麦为师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跟着徐清麦一起乖乖听孙思邈孙道长上课。孙道长博古通今,对各种医书信手拈来,还收藏了很多书行里没有流通的医书。
所以现在刘若贤扫了一眼试卷:嘿,还行!都挺眼熟的。
“难怪老师说题目不会很难……”她嘀咕道。
信心增加了百倍,提起笔就开始答题。
侯远道的位置正巧在她的身后,他看到刘若贤提笔书写的速度,不免有些羡慕,也有些苦涩。
他刚刚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上面的内容他大概只能回答出一半,因为其他的他连题目都看不太懂,完全没有接触过。他家的医书就那么一册《素问》。
“算了,多想无益。”他甩甩头,将头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脑后,“能回答出多少就回答多少,尽力了就好。”
侯远道精下心来,也开始了自己的答卷之旅。
莫惊春、沈永安与高禹三人正好被安排在了一个区域内。
莫惊春和以往一样,不疾不徐,非常安静。而沈永安挑衅地对高禹扬起了眉毛,用口型道:“上次输给你,这次可不会了。”
高禹淡淡瞥他一眼,也用口型还回去:“幼稚!”
这时候,正好穿着太医院官服的几位监考官走了进来,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这里面就有徐清麦。随着他们的入场,所有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埋首开始考试。
高禹和沈永安皆低垂下眼,在心中叹了一声。
上次在江南见到徐清麦的时候,她还是以孙思邈的学徒的名义参与了学徒们的大比拼,和他们是一样的。但没想到,仅仅是半年多,她却摇身一变成为了太医,而且还成为了监考官!
而他们依然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考试。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待到考试结束,回到家之后,徐清麦才问刘若贤与莫惊春:“考得如何?”
刘若贤率先回答,喜滋滋:“应该不错。”
莫惊春则比较谨慎:“还行,有几道题没答完。”
徐清麦颔首,也没有问更多,便挥手让他们下去了:“好好休息,准备第二场考试。”
要是她的学生都没考上,那简直丢死人了。不过为了怕他们压力大,徐清麦倒没有把这话给说出口。
第二场考试的时间正好与她给长孙皇后看诊的时间冲突了,徐清麦便没有出席。
自从她抢救了难产的杨妃又给任国公的女儿做了剖宫产手术后,她“妇产科圣手”的美誉便传开了。长孙皇后刚确诊有孕,李世民便亲自过问,给她指了好几位的随诊太医,其中就包括徐清麦。
长孙皇后怀孕已经两月有余,目前肚子还挺平坦,看不出什么来,但她已经被孕吐给折磨得瘦了好几斤。
“这一胎也不知怎的,特别折磨人。”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笼罩了一层轻愁,“吃也吃不下,闻到什么都要吐。”
“有的时候会这样。”这和孕妇本人的激素水平有关系,徐清麦也不好解释,含糊的说了两句,然后给她开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养胎汤。
不过,走的时候见她实在难受,徐清麦灵机一动:“不如我给您一个乌梅饮的方子,您让御厨做来喝吧。这个并不算是药,但生津解渴,而且有些酸甜,孕妇可能会喜欢。”
长孙皇后看到她脸上的担忧,微笑颔首:“麻烦徐太医。”
徐清麦将乌梅饮的方子交给皇后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这乌梅饮是她给自家还尚未开业的药饮子店定的菜单之一,待到四五月的时候还可以替换成樱桃和青梅等等,相当于凉茶与饮品的结合体。
做完这一切,徐清麦见长孙皇后似乎心情尚好,便大着胆子道:“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长孙皇后倚在殿上,狡黠道:“一般用这句话当做开场白的,向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徐清麦:“……”
竟无言以对。
长孙皇后看她无言的模样,笑道:“我与你说着玩罢了。徐太医,想说什么就说吧,在我面前,不必拘束。”
徐清麦斟酌了一下言语:“皇后,女子怀孕乃是用自身精血来孕育胎儿,是极伤身体的事情。在生完孩子后,无论是子宫还是内脏位置,都最好要有足够的恢复期,才能让身体回到之前的状态。
“皇后体弱,其实也与早年怀孕间隔时间太短有一定的关系。”
李承乾、李泰、长乐公主李丽质,这三个孩子之间的年龄差只有一岁左右。也就是说长孙皇后几乎是出了月子可能才两三个月又怀上了。
长孙皇后轻咳一声,旁边宫女连忙递上手帕。
她捂着咳了两声,然后看向徐清麦,温声道:“徐太医,这话你在我面前说可以,但是在外面一定要慎言。这是为你好,知道吗?”
徐清麦怔愣了一下,隐隐明白了她的顾虑。
这是怕有人攻讦陛下贪欢纵欲?而且也担心自己会被卷进去?
但是她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徐清麦摆正了自己的衣冠,肃然对长孙皇后躬身下拜:“皇后,您误会了。微臣以为,此事并非您与陛下之间的私事,引申开,却是关乎天下女子身体之健康,大唐子嗣之健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