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3/3页)
宋国公府。
萧瑀之子好奇地问自己阿耶:“那封言道往后该何去何从?”
“我若是他,便带了家人回老家!”萧瑀哼声道,“难不成还有脸待在这长安城吗?”
生性耿直的他完全没想到还有封德彝这种操作,简直让人不齿!
“他正在丁忧,起复是不用想了。他若是能沉得住气,在家守着祖产和爵位,待到了儿孙那一辈,陛下的怒气淡去,甚至是等到新帝,或许还有些希望。”
萧瑀说完后摇摇头:“只是,看他也不像个能踏踏实实、修身养性来教养儿子的,还不是个聪明的。难咯!”
果然,萧瑀一语成谶。
在给封德彝做完水陆道场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封言道便以回乡守孝为名,扶了封德彝的棺,带上家小回去了自己的老家。
从此,威风显赫的封家在长安城中消失无踪。
当然,这是后话。
知道封德彝被剥夺了食邑、谥号和爵位等等之后,徐清麦简直目瞪口呆。
不是,这冥冥之中真的没有人在帮她吗?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前几天她还在愤愤地给周自衡写信,表示自己要忍辱负重,要卧薪尝胆,等到自己有力量之后再来收拾这群恶心人。没想到,这才睡了几觉,就有人来替她收拾了,而且还是绝无后顾之忧的那种收拾。
到底是哪路神仙在帮她?!
薛嫂子在一旁笑道:“娘子平时行善积德,这种时候自然就会有人看不过去。”
徐清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就叫做是攒人品。”
这时候,阿软愁容满面的进来,徐清麦和薛嫂子都觉得有些奇怪。阿软这孩子平时心大,从来都是乐天派,笑呵呵的,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周天涯跑过去抱住阿软的腿,她和阿软最亲昵,阿软是从小陪她最多的人。
阿软将她抱起来,还有些强颜欢笑。
“你这是怎么了?”徐清麦问道,然后开玩笑,“马上就要开学了,莫非是不想去上学?”
阿软摇了摇头,她向来不愿意思考那些太过复杂的东西,索性便询问自己最信任的娘子和薛嫂子:“是这样的,我在考试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娘子……”
她将自己与郭敏君认识的过程向两人讲述了一遍,然后道:“那日放榜,我和她约好昨日去西市买一些上学要用到的东西,但昨日我在西市等她许久,却没有等到她。”
原本阿软觉得只是郭敏君忘记了或者是家中临时有事,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买了东西就回来了。但晚上睡觉前忽然想到,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住的地方好像不是很太平……”阿软皱眉道,“她曾和我说过,她家当时为了能贴补家用,将自家院子分出了一半赁了出去。原本那家人看着还挺好的,但自从她父母和哥哥在战乱中过世后,家里只剩下她和一个阿嬷,那家人的面目就露出来了,租金动辄不交也就算了,还时常欺负她和她阿嬷。”
徐清麦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你担心她是在家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虽与她接触少,但感觉她并非无故爽约之人。”阿软点点头:“我想去看看,但我不知道她家地址。”
“这个简单,”徐清麦想了想,“她既然参加了护理考试还通过了,那太医院那边肯定会有留档。这样,我现在就进宫去查一下,你在家里等着。薛嫂子,你挑几个护卫陪我一同去。”
众人连忙应下。
既然怀疑是出了事,那就不要再耽搁,徐清麦匆匆换了衣服便骑马去了太医院。今日本是休沐,但太医院中有值班的太医与医工们,她很快就找到了护理考试班的录取名簿,抄下郭敏君档案上的地址,又匆匆地赶出了宫。
不过半个多时辰,一行人迅速的朝永和坊扑了去。
永和坊。
牛婶子出门倒水,然后遇到了隔壁巷口的邻居。
那邻居与她唠了几句,然后疑惑问道:“怎么这两天没看到你们院子里的敏君?她不是说考上太医院了吗?这可是咱们这条巷子里的头一份儿!怎地却不见出来?”
牛婶子的脸在一瞬间有些僵,然后睁大眼睛道:“你听那丫头胡说!她没考上,这是想去想疯了,得了癔症呢!”
邻居大惊:“当真?当日我见她回来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呢。”
“就是骗人的。”牛婶子说得言之凿凿,脸上飘起愁容,“这可不就是犯癔症了?她阿嬷这几天都愁死了,只能将她绑在了房间里。”
那邻居担忧道:“那我随你一去看看她。”
牛婶子立刻道:“可别!现在大夫都还没来看,谁知道这疯病会不会传人?”
邻居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有些夸张,讪讪道:“你说得对。那这样我就暂时先不去了,你回去好好照顾她吧。要我说,还好你们住在了那院子里,不然她们这一老一小还不知道该怎么过活呢。”
“可不是……”牛婶子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当时她那父母对我家也是有恩的。”
待到和那邻居分开,牛婶子提着自己刚从城外采来的野菜篮子回到了院子里。刚进门,挂着的笑容就落下去了,扯了扯嘴角,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在院中放下篮子,走到了另一边,敲了敲窗户,里面似乎响起了两声不真切的撞击声,但是很小,并不足以传到院子外去。
牛婶子满意了,她低声对里边道:“别费心了,老实给我待着吧。待我今晚就让你与我家大宝成亲,到时候自然会把你放出来。”
里面似乎响起了两声愤怒的闷哼声。
牛婶子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也别指望你那当衙役的叔叔会来救你,反正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他还觉得甩掉了一个包袱呢。”
说完后,牛婶子便用木头抵住窗户,拍了拍手,施施然回到了屋内。
没过多久,她听得院子外似乎是有人在敲门:
“有人吗?郭敏君,你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