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准备(第3/3页)
对于花盈,她既然喜欢炼丹却又缺乏天赋,凤清韵便让她一天炼三炉丹,少一炉都不行。
而对于柳无,剑修的基本功更应该扎实,再加上他根骨薄弱,经脉比寻常人要细,凤清韵教导他的剑法比常人要精细,但也因此需要筑基后方能逐渐展现出优越性。
可柳无却不管不顾地在筑基当日自废武功,自然也窥探不到那剑术的真谛了。
和慕寒阳那种溺爱相比,凤清韵的教导算得上严苛。
故而慕寒阳那几个弟子虽然在他手下长大,但隐约间还是更喜欢和慕寒阳待在一起,因为慕寒阳在大部分时候根本不管他们,偶尔管一下也是顺着他们的心意,怎么高兴怎么来。
就像是某些普通凡人的家庭一样,充当父亲的角色总是摆手不管家事的,但孩子反而更喜爱这些不怎么管他们,只是偶尔带他们去集市游玩的父亲。
至于温柔中带着严厉,事事都要嘱咐的“母亲”,大部分孩子自然是亲近但不喜欢的。
而这种情况的出现往往是因为当“母亲”的脾气过于好,哪怕是教育成果被占据了也不生气。
凤清韵看似就是这种性格,温和得好似没有脾气,但实际上他的性格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温润,反而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大部分人要么一生温顺,要么遭遇变故后,逐渐改变,但凤清韵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妖,天生就有股说不出的扭劲,和人类思考东西的方式不太一样。
正常人对人好,对方如果拒绝,他们会随着对方的反馈一点点抽离自己的情绪,直至改变。
可凤清韵不一样,他的改变从外表上看起来是突发的,不给人任何反应的。
在凤清韵很小的时候,那时他刚刚化形。
剑尊不怎么会带孩子,便给了他一块剑石让他天天抱着玩。
而当时的凤清韵以为给石头浇水就能浇出和他一样的生灵来,于是每天都浇。
石头当然是不可能开花的,然而正常人面对这种情况,是会有从失望到最终心死这一过程的。
但是凤清韵没有,他每天都带着无边的希望浇水,落空时也不懊恼,第二天照旧。
直到有一天,突然间,他就停止了浇水,那一天来得毫无征兆。
慕寒阳见状奇怪道:“师弟,你怎么不浇你的宝贝石头了?”
“因为我发现,石头就是石头,是不会开花的。”凤清韵笑了一下,完全不在意先前的心血付之东流,“我要去找和我一样,会发芽的种子。”
他在为人处世上的性格亦是如此。
凤清韵对人好就是纯粹的,不图任何回报的好,只要对方有回应,他根本不在乎受伤。
但当他发现那只是颗不会发芽也不会回应他的石头后,他便会彻底的,毫无波澜的抽离,就好似前面那些情谊都不存在一样,让人惶恐到摸不到头脑。
平日里凤清韵的一举一动都和人别无二致,唯独这一点,在常人眼中堪称喜怒无常,残忍得像极了真正的妖。
日后慕寒阳不止一次指责过他残忍,明明是他给了别人的东西,却没有丝毫警告说抽走就抽走。
可慕寒阳不知道的是,大部分妖认准了便是一辈子,磐石弗转。
只可惜慕寒阳没有接住,而这份情意,永远也不会属于他了。
至于凤清韵性格中的这份偏执,放在教育子弟上,便成了尽人事,知天命。
他只进他自己最大的努力,若是教育不成,他也问心无愧。
白若琳自小便明白什么是对错,对凤清韵的严厉并无任何怨言。
只不过她直到今日才发现,原来凤清韵对他们的教导根本算不上严苛,因为——
“你这法子教到明年也不一定能出师。”观摩了半晌的龙隐放下茶杯道,“她剑气之中没有任何杀意,纯属照葫芦画瓢,一副没见过世事险恶的样子,都让你给惯坏了。”
凤清韵原本停了动作正在跟白若琳分析她剑术中的弊病,闻言扭头看向那人:“大言不惭,你行?”
“本座若是行,你待如何?”龙隐竟当真起身松了松肩膀,向他抬手道,“先想好喊什么,别等会哭。”
白若琳还没想明白龙隐这句话的含义,下一秒,凤清韵便嗤笑一声,竟抬手把手里麟霜剑丢给了他:“你能在今日把她教的突破剑心之境,让我喊什么我便喊什么。”
“如若不然——”
龙隐接过剑挑了挑眉:“如若不然如何?”
“如若不然,”凤清韵竟挑了挑眉,“本尊让你喊什么你喊什么。”
龙隐一下子笑道:“好,一言为定。”
白若琳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凤清韵,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龙隐。
——那可是凤清韵的本命宝剑!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了魔尊?!
而凤清韵给完后就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端着龙隐刚刚喝过的那口茶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上。
白若琳攥着长乐剑人都懵了,也顾不得这两个家长拿着她当赌注的事了。
巨大而磅礴的魔息骤然展开后,她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我打魔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