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种子(第2/4页)
“我嫁过来不到三日,就这条街的尽头处也出了一起人命官司,死的是当朝太师的儿子。”
凤清韵闻言微微蹙眉:“我们进城时,那守城的士兵说,金鳞国内近期发生了几起命案。”
“是有这事。”月锦书点了点头,剥着荔枝道,“皇城之内几日连死了七八人,都是暴毙惨死在家中,屋内的妆奁衣柜被翻得洒了一地,那凶手似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那不怕生的小半妖在他娘欲哭无泪的目光中,巴巴地站在月锦书身旁,仰着脸看向她。
月锦书笑着把荔枝塞进了他的嘴里。
凤清韵眉心一跳:“难道有人在找青龙之心……?”
“有可能。”龙隐道,“但太师之子和青龙之心有什么关系?难道除了那太师之子,剩下死的都是些皇亲国戚?”
“那倒不是。”月锦书摇了摇头,“死的只有一个誉王,不算这院子里的那个小侯爷,剩下死的则都是与皇室不相干的人。”
“誉王……”凤清韵忖度道,“他是什么来历?”
“这我就不知道了。”月锦书摇了摇头道,“他们似乎对誉王的身份讳莫如深,哪怕是死了,也没什么人胆敢议论。我找的这小侯爷,魂魄被拼到一起后本就是个傻的,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
凤清韵点了点头,却忍不住蹙了蹙眉,就在此刻,一旁的丘樱小心翼翼道:“妾身……隐约知道一些关于誉王的事。”
众人的目光瞬间投了过来,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连忙道:“是这孩子的父亲告诉我的……”
凤清韵温和道:“没事,你说。”
“好的……”她犹豫了一下道,“现在的皇帝应该叫慕重岳,死的那个誉王本名慕重岚,是元后嫡出,他头上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废太子,现在正在宫中幽禁。”
“皇帝慕重岳是继后所出,似是因为夺嫡一事,和废太子一党不慕。”
丘樱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如此看来,此事和青龙之心的关系似乎也不大,更像是皇帝在借机清除之前太子的党羽。
凤清韵正沉思着,龙隐剥了个荔枝递到他嘴边,扭头和月锦书道:“除了这事之位,还有什么别的线索没有?”
“没有了。”月锦书有些惭愧道,“感觉青龙之心应该在皇宫中,因为那些王爷家我都翻遍了,一点影子都没有。”
“而且整座金鳞国都快被妖族穿成筛子了,那青龙之心在不在皇族手中还真不一定。”月锦书想到了和凤清韵一样的问题,“妖气最重的就是那国师府上,偏偏他区区一个化神,不知道哪来的东西——我在隐匿踪迹不大动干戈的情况下,竟然进不去他的宅邸。”
听到这里,凤清韵摸着手中的蛋眯了眯眼,心下对那皇宫上的黑雾和那古怪的国师升起了一个猜测。
“至于皇宫——那得靠殿下了。”月锦书两手一摊道,“门口设有当年剑尊留下的剑意,眼下就是姓慕的那条狗来了恐怕也破不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殿下能破了。”
龙隐听到这里一顿,但并未露出什么意外之情。
凤清韵原本还奇怪他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但转头一想,天道权柄拿回一半,知道什么恐怕都不稀奇。
其实剑尊钟御兰本就是金鳞国屠夫的女儿,慕寒阳则是千年之前那场狐祸之乱中唯二幸存的皇子,他因此对妖族深恶痛绝。
至于当年那场狐祸之乱,凤清韵其实从钟御兰口中隐约知道一些。
一只公狐狸化作女身被皇帝——也就是慕寒阳的父亲看中,说什么都要带回宫中,一时间堪称盛宠。
奈何公狐狸是生不出孩子的,为此它又在夜间变回原本的男子模样,与原本的宠妃,后来因他的到来而一朝失宠的良妃私通到了一起。
后来良妃诞下一子,狐妖杀了接生者,用妖术掩盖了他与良妃之子的半妖特征。
而良妃受狐妖蛊惑,执意要让她与狐妖的儿子继承大统,为此不惜残害其余皇子公主,最终甚至把矛头对准了她亲生的皇六子——慕寒阳。
后来,那时还不是剑尊的钟御兰回金鳞国寻找她父母的遗物,刚好察觉到皇宫妖气阵阵。
那时老皇帝已经被狐妖伙同良妃折腾得行将就木了。
钟御兰得知此事后,毅然决然地杀了妖狐。
她原本要在皇长女和皇六子之间选一个继承人,可皇六子慕寒阳对皇位深恶痛绝,为此不顾金鳞国禁止皇族修仙的禁令,执意拜入了彼时还不是剑尊的钟御兰门下,而后他在生母良妃的哭喊中,亲手杀了他的半妖弟弟。
良妃因此被气得吐血,不出半月,也死在了病榻之上。
之后慕寒阳便在明面上因为修真之事被金鳞的玉碟除名了,也因此,修真界很少有人知道他金鳞皇族的身份。
但据凤清韵所知,数百年来,慕寒阳一直在庇护金鳞国,甚至还把当年剑尊留下的剑符改做剑阵设在了皇宫之前。
……难道这次金鳞国内接连死人之事,和慕寒阳有关系?
凤清韵一边摩挲着蛋壳,一边思索着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月锦书早就看见他拿了颗蛋在手里,原本她只是以为那是个玩具或者装饰,不过眼下靠得近了,他才发现那蛋上不但透着生机,而且生机之中,尽是凤清韵自己的妖气。
她愣了一下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殿下,这、这这难道是你生——”
凤清韵被她一句话说得回了神,没等他说完便立刻打断道:“——这是鲛人蛋!”
“哦哦——”月锦书也不知道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哦了两声后便肉眼可见地欣喜起来,“是小公主吧?”
凤清韵听闻此话,却忍不住想起了幻境之中,他抱着那团臆想出来的女儿,在月锦书的注视中胸口一湿的情况。
在龙隐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他不由得沉默了三分,随即道:“鲛人无性别,据说只有在成年之后,才会根据情况选择自己的性别。”
月锦书闻言眨了眨眼:“这么厉害啊?”
听到有人夸自己,蛋蛋立刻挺直了腰杆表示自己的厉害。
“哎哟哟,小殿下真可爱,”月锦书,“有名字了吗,宝宝?”
凤清韵抿了抿唇道:“……北辰。”
他总感觉给一颗蛋取名叫北辰的怪异程度,不亚于给一只奶猫取名叫破军,故而鲜少喊它的大名。
好不容易听到爹爹喊自己名字,蛋蛋立刻跳了起来,昂首挺胸地蹭了蹭凤清韵的手心。
月锦书见状更加两眼放光了,她刚想开口请求抱一抱小殿下,凤清韵便拍了拍蛋壳,冷酷无情道:“先说正事,等到晚上我和龙隐去国师府看一眼,不过今日我和他进城时可能有些高调,那国师或许会派人来府外盯着,你记得处理一下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