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臣服(第2/4页)

丘樱刚想说什么,却见旁边的龙隐似是有些不快地眯了眯眼,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身为狐族的天性还是让她汗毛倒立,一看夜色后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二位是要回屋休息了吗?”

凤清韵还没说话,龙隐便迫不及待地应了一声。

凤清韵:“……”

丘樱闻言连忙拉着她的狐狸崽子侧身行礼:“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二位夜安。”

人家都识时务到这种地步了,凤清韵再想聊点什么也不行了。

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略显僵硬地扭过头,随即一言不发地和龙隐回到了屋内。

暖黄色的烛光映照在纸窗上,不算狭窄的空间内因为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让凤清韵的呼吸瞬间紧了起来。

龙隐反手关上了门,发出了微妙的吱呀声,刺激得凤清韵头皮发麻。

当龙隐关上门抬脚走过来时,那种战栗达到了巅峰。

凤清韵眉心一跳,急中生智之下,立刻故作镇定地先发制人道:“……所以现在能说了吧,你在皇宫内到底见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龙隐牵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下,也没戳穿他的慌乱,直截了当道:“青龙之心确实被送到了皇帝手中,但本座进去的时候,并未察觉到月锦书说的什么剑意,心下正古怪着,再往里走,便看到了将剑架在皇帝脖子上,逼迫他交出青龙之心的国师。”

接下来在龙隐的描述中,凤清韵逐渐拼凑起了一幅完整的真相——那国师在皇宫外撒种子撒到一半,突然得知残仙在他府中惨死的消息。

他得知此事时恐怕比凤清韵他们还要震惊。

因为前一夜他刚和残仙密谋完谋杀凤清韵之事,第二天残仙便暴毙在他的府中,俨然是杀鸡儆猴的做派。

如此以来,细思之下,便只有一种可能了——残仙和他密谋杀害凤清韵的事暴露了,而残仙之死,则是凤清韵报的仇。

而眼看着残仙都不敌,谁知道他给自己的种子又有没有作用。国师于是立刻抛下了手头的种子,转身想去拿青龙之心要挟,以换自己一条生路。

而龙隐的话也验证了凤清韵这一猜测:“那国师跑到宫中,就是想勒令那皇帝交出青龙之心,以此作为他活命的筹码。原本那宫中还有剑符,可皇帝深信于他,为他解除了所有禁制。”

“不过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本座去的时候,刚好撞上他把剑架在皇帝脖子上,并从对方手中拿过青龙之心的一幕。”龙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一哂道,“他甚至还拿青龙之心要挟本座,要本座用魔心发誓,待他交出青龙之心后,你和我都不许取他的性命。”

凤清韵闻言心下一跳:“你答应了?”

“答应了啊。”龙隐理所当然道,“但本座只是答应了你和我不取他性命,又未答应别人不取他的性命。本座拿过青龙之心后直接废了他的修为,顺便收了他手里的法宝,眼下他和凡人无异。那被他拿剑搭在脖子上的皇帝岂会轻饶他?谋逆之罪,罪该当诛。明天应该就是他枭首示众的时候了。”

凤清韵闻言了然,皇宫外那些禁制根本没来得及发挥作用便被国师自己拆除了,那就怪不得龙隐行动这么迅速了。

但若不是两人更换种子,恐怕也不会撞上这么巧的时候。

可以说是环环相扣,虽说讨巧,实际上却也是必然。

龙隐说完自己的经历后,牵着凤清韵的手将他抱到了怀中,垂眸明知故问道:“你呢。”

凤清韵抿了抿唇,垂眸把先前慕寒阳恣意嚣张的事给说了。

龙隐听完这赝品假着虎皮逞威风的事情后冷笑道:“与虎谋皮的蠢货,当真是蠢得挂相。”

凤清韵虽和他一个想法,却没接话茬,也没笑,反而抿了抿唇道:“……他临走前,还跟我讲了件事。”

龙隐闻言拢着他的腰身道:“什么事?”

凤清韵却没有回答,只是抬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语气轻的像是鸿毛:“是真的吗?”

龙隐低头凑近,勾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扬了起来:“宫主问的是什么,本座怎么没听明白?”

凤清韵知道他故意逗自己,当即便红了耳根,在烛光之下看起来格外漂亮:“……天道所谓的绝对臣服,是真的吗?”

龙隐但笑不语,只是按着他的下唇,看着他安顺得像只鹌鹑一样,半晌才反问道:“你以为呢,我的小蔷薇?”

先前慕寒阳如此唤他时,他只觉得恶心,可如今于烛光之下听到龙隐这么唤他,凤清韵却睫毛一颤,轻轻垂下了眸子。

“好了,看把我们小蔷薇吓的。那些仙人不过是被本座杀怕了,所以故意夸大事实而已。”龙隐见状忍俊不禁,松开他的下巴将他抱到了怀里,“要真有那么神,本座早就大杀四方了,又怎会经历之后的那些事情?”

他语气轻松随意,那话听起来跟真的一样,凤清韵狐疑地看了他三秒后,刚有些信以为真,神经还没放松下去片刻,他的脑海中便蓦然炸开了一道声音:【清韵】。

那道声音和先前龙隐在他心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一样,凤清韵猝不及防之间,蓦然僵在了原地。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大脑瞬间被抽成了空白,好似下一秒被人填进去什么就是什么。

龙隐笑着亲了亲他,却并未趁人之危,反而拥着他的腰在他心底道:【我希望你永远开心。】

此话一出,就像是雪白的画布上被人泼上了颜色一样,凤清韵登时感觉自己心底霎时盈满了欢喜。

多日以来被埋藏在深处的一切阴霾被尽数扫空,剩下的只有纯粹的喜悦与欢愉。

那过于明媚的情绪冲昏了凤清韵的理智,仿佛飘在云端一样的感觉让他缓了良久才意识到,慕寒阳信誓旦旦的那句“和血契那种低级咒术不同”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招不像血契一样让人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服从,而是会让人从心底接受这一改变,这种改变甚至彻底到连灵魂的底色都会随之更迭。

凤清韵在那种连灵魂都在战栗的愉悦中缓了良久才回过神,过于浓烈的情绪甚至让他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茫然。

龙隐抬手将他拥到怀中,低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嘴唇:“高兴吗?”

凤清韵埋在他怀中没有吭声,似是还未从方才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龙隐搂着他含笑解释道:“我没骗你,这一招其实只在人没防备的情况下有效,持续的时间也没有很长。”

“所以命令要短,不能下很复杂的命令,算不上什么高明的权柄。”

“姓慕的什么都不知道,还对此得意洋洋。”龙隐说完不忘在某人头上再踩上一脚,“那些仙人的意思其实是暗示他,这一招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管用了,可惜他这蠢货却没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