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页)
“为什么不用柜子?”
“不想用。”
“说实话。”
黎也冲他挤出笑眼,觉得他冷静之后,也没多清醒,“你刚刚不就知道了?”
她始终不觉得这算个稳定的容身之所,舅妈家不是,他这里就更不是,从来到这的第一天,她就做好了随时打包袱走人的准备。
果然不是吗,今天差些也应验了。
靳邵半眯着眼瞧她,脚底捻灭烟头,凑近时也携着浓郁干燥的尼古丁,黎也叠好在一旁的衣服全被他一窝揣进柜子里。黎也没阻止,他什么也没说,揣完就插着兜弓腰迈出去。
一举一动,像是在拉住她,包括那句或有意或无意的“你不用走”,都在给她一种信念——不用担心过得不自在,不用担心有一天被赶走,不需要做任何事来让自己踏实。
她濒临崩坏的生活一闪而过,重新掰上正轨,又或许,至今开始,才刚上正轨。
楼道静悄悄,黑暗中只余渐行渐远的脚步,鼻间似乎还萦绕那股烟草气,淡淡的,于飘散的边缘。在脚步消失的尾声,她过去,“砰”一声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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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不止靳邵,黎也自己也被搞得头晕脑胀,回神时已是第二天,她穿宽松睡衣,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见锁骨处不痛不痒的牙印消失得无影无踪,脑子一时卡壳死机了。
经历过超长的反射弧,黎也下楼都是蹦的,蹦到一楼往上的一层阶,半道又震地退一步回去。
她的动静把厅中央高高站着的那人引来,玻璃门大敞,熹微晨光烁亮,他一转身,光逆着他的背,凹得颓萎面色就愈发鲜明。俩人都在相视一秒躲闪又很快复原,无事发生。
黎也清嗓子咳一声,打开话腔:“你起那么早?”
他个子本来就高,站在凳上,稍微伸手,肘还是曲的就拧得到灯泡,腾出的手向黎也招了招,她默然走过去,他把摘下来的往她怀里扔,边问:“睡得好吗?”
“……?”
黎也迟滞接住,先是看清他眼下两坨乌青,再注意到他捞至肘窝的袖下小臂,扎实肌肉上几抹紫红,淡的是旧伤,深的都是被她掐出来的痕,乍一看,很惨。黎也咽咽喉:“还行。”
“真好。”
“?”
靳邵才把新灯泡的接口对准,侧瞥她,脸垮得老臭:“老子压根儿没睡。”
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