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沛安县(第2/5页)
方夫人有些不甘,可却不会直白地表现出来,而是顺坡下驴,“王妃的话自是有道理的,妾身便听从。”
雍王妃又客气了几句,这才教竹清与画屏带着她们去方侧妃住的韶光院。
方夫人带着方小娘子起身行礼,这才跟了她们出去,竹清走在最后边,看了雍王妃一眼,雍王妃使了一个眼色,竹清便知了。
方小娘子虽然貌美,但是眼睛里却透露出几分算计的样子,她一路上都瞧着王府里的金贵物件儿,连一只宫灯都教她心里荡漾。
真的好富贵。
说起来,因着方云意比她大不少,所以她虽然与她一母同胞,但是却不算感情好。从前看着那些方侧妃送回来的好东西,她第一个反应不是为了方侧妃过得好而高兴,反而是嫉妒。
嫉妒这个明明从前身份与她一样的姐姐,能当上侧妃,能前呼后拥,这如何不教她难受?
若无意外,她这辈子会嫁一个上进的书生或者家里富贵但是自个没有本事的人,教她一辈子都比不上这个侧妃姐姐,她如何甘心啊!
所幸,这个姐姐把握不住富贵,她这次来,也是想替代姐姐,成为雍王府的侧妃。
这样的体面日子,也该是她过的。
方夫人想的则更远,一个侧妃能为家里带来不少的益处,不拘是谁当,只要是她们家的小娘子就可以了。
很快便到了韶光院,院内闲着的丫鬟婆子们皆一个个起身,到门口见了竹清与画屏,“见过竹清姑娘与画屏姑娘,不知两位姑娘到韶光院做甚麽,有甚麽是婆子我能做的?”
画屏说道:“方侧妃的母家来了人,你们去烧水泡茶罢,端了茶来。”
待方夫人进到内室,看着昏昏欲睡的方侧妃,坐到床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喊道:“我的儿。”
虽然来雍王府是有算计的,可是到底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方夫人还是心疼方侧妃的。
“姐姐何故不醒?便是一直这般麽?”方小娘子问道,她的脑子里还想着梳妆台上几个打开的妆奁,里边的首饰可真是漂亮。
“是,方侧妃日日都需要用药才能安静下来,清醒着会发疯砸东西,也会伤到旁人。”
闻言,方小娘子后退两步,生怕方侧妃一个不小心便跳起来打人。
“两位姑娘可否出去一下?我想与方侧妃说些体己话。”方夫人说。
竹清便与画屏到了门口候着,随后两人窃窃私语,“王妃怕她们两个生事呢,特意教咱们看着点。”
与雍王妃对视的那一眼,竹清就明白了雍王妃的想法,的确要注意一点,不然她们干出甚麽丑事,可不好处理。
内室,方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中用啊。”要不是怕方侧妃去了,家里没有人提携了,她们也不至于商量了送方小娘子来。
就这,还不定能成功呢,毕竟这会儿见不到雍王,若是见到了,这才好攀扯上。
她看向方小娘子,问道:“你何故害怕自个的姐姐?到底都是我生的。”
“都是你生的,怎的我不能做侧妃?”方小娘子问,难不成她便不配麽?若是其他高官厚族家的小娘子便也罢了,偏偏是她的亲姐姐。
雍王府门口,雍王一下马车就被请去了正院,雍王妃看着他,亲自与他净手,说道:“王爷喝点粥罢,俱都是你喜欢吃的。”
“王妃今日怎的请了本王来用早膳?”雍王疑惑,自从王妃有了身孕,他进正院的时候就少了,像雍王妃主动请他,那更是少的可怜。
雍王妃心想,还不是怕方小娘子使计谋碰上你,又觉得你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管不住自个的情意,合该她来管。
“妾身想着王爷这几日累了,上朝费心,王爷用了便歇一歇罢。”雍王妃说,也省得在这里碍眼了。要不是安神汤味道大,她还想弄一些安神汤与雍王喝的。
如此这般,倒是教方夫人与方小娘子都没有单独见到雍王,她们不甘心呢,方夫人问竹清与画屏,“两位姑娘,我看了方侧妃这般,属实是心里难过,针扎一般的,不知我们能不能在韶光院住几日?”
“回夫人的话,只怕是不行的。王爷王妃能让夫人小娘子探视方侧妃已经是开恩,住几日是断然不可的。”竹清说,她虽然是笑着的,只不过眼神很冷,她说,“夫人可莫要教奴婢难做。”
这样拎不清的人,她真的想给两巴掌。
方小娘子想了想,总不能就这样甚麽都得不到就走了,她忍着害怕,扑到床榻上,压着方侧妃,哽咽道:“姐姐,我许久不见你了,真的好想你,这次见了,下回是甚麽时候……”
画屏侧头看向竹清,恰好看见竹清撇嘴,她忍不住想要笑,这方小娘子没感觉到方侧妃被压得难受麽?还在那里姊妹情深,对于画屏与竹清这些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这演技属实是不够看的。
竹清的注意力在方小娘子的脸上,她制作膏粉习惯了,一眼就瞧出方小娘子用的脂粉不便宜,想着想着,就开始放空眼神,直到……“啪”的一声。
“啊!”方小娘子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脸,还在发懵呢,就见方侧妃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还推了她一把。
方侧妃病情时好时坏,像这会儿,很明显就是坏的,她完全不认识方夫人与方小娘子,眼神死死地盯住方小娘子,掐上她的脖子,说道:“你个贱人,就是你害了我的孩儿,就是你!”
“啊!”方小娘子毫无还手之力,被方侧妃压在地上爆打,因着身边伺候的人懈怠,方侧妃的指甲很久都没有修剪过了,锋利得很,挠得方小娘子脸上一道一道的,跟猫抓似的。
竹清赶忙吩咐了人进来拉起方侧妃,“请府医来,怎的这次的安神汤恁快没有了效果?”
好一阵儿兵荒马乱,等方小娘子站稳,脸上已经不大能看了,她哭泣道:“我的脸,我的脸,不会毁了罢?”
这会儿方小娘子哭的可比方才要真情实感多了,她不能不害怕,在家里她是娇生惯养的嫡出小娘子,琴棋书画学的怕了,也没有人强迫她继续学。
到了恁大了,除了一张脸,甚麽都拿不出手,要是这张脸也毁了,她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