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很聪明的琮哥儿(第4/5页)
雍王手在颤抖,他现在急切地希望宣王挺不过来,那样,他就能……
伺候皇帝的太监也到了,带来了补气血的好物,他说道:“陛下挂念宣王,你们可一定要尽力救治,不可懈怠。”
“遵陛下的旨意。”太医们皆应了,不敢托大。
宣王妃与几个女子在哭泣,她们是最想宣王安然无恙的人,这不仅是一家之主,还是她们的指望。
雍王妃低声与雍王交谈,其中神色复杂,她问雍王,“恁多人的集市为何会有刺客?还有,刺客抓住了麽?”
雍王低低地摆摆手,小声说道:“谁知道?那刺客与普通百姓无二,得手后冲进人群中就不见了,宣王出府带的人一部分人紧着他,一部分人去追刺客,追到一条死胡同里面,那刺客见逃脱不了,就地自决了。”
这就是此事最棘手的地方,和三年前害承哥儿下马的马术师傅一样,这下刺客死了,死无对证,谁都有些怀疑。
特别是他,他自个也知道自己嫌疑最大。
毕竟祁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断袖,只要宣王没了,他就是最有可能继位的王爷。
雍王纠结,他一方面想宣王快点死,一方面又苦恼自个身上有这样的疑点。
可是这事,真不是他做的。
人心浮动,各自都有算计,琮哥儿看向胸口只有微微起伏的宣王,低头,不知道在思索甚麽。
宫中的赏赐一波接着一波,连太后都赏了不少的药材下来,还有一些保平安的玉石。
几位太医忙活了好一阵儿,直到一个半时辰后,他们额头上的汗水才逐渐少了,太医院院判朝众人行礼,冲着宣王妃说道:“启禀王妃,王爷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若今夜没有高烧,挺过去了,兴许就是无虞的。”
太医说话向来不会说的过于绝对,就像现在,他们也不能保证宣王一定能活过来。
许是宣王的存在太过重要,宣王妃伤心欲绝,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哀求道:“劳太医们费心,还请你们一定要把他医治好。”
偏屋响起来了法师作法的声音,那是德妃求了陛下圣旨,让宫中的法师们出来为宣王诵经祈福。
宣王暂时无碍,来探望的人便逐渐家去了,唯独宣王妃的母家金家的夫人们还在。
金夫人教人扶住女儿坐下,她揪着帕子,唯恐女儿撑不下去,她安慰道:“莫哭莫哭了,王爷这不是没有事麽?会好起来的。你想一想承哥儿他们,若是你也倒下了,谁理他们?”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宣王没有撑过这一晚,宣王府没有了主君,宣王妃守着两个嫡子,照样是能过活的。
宣王妃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只是与宣王夫妻多年,她也是会怕的。
*
当天晚上,听闻宣王高热了,来势汹汹,宣王府一阵兵荒马乱,吵得附近的人家夜不能寐,雍王妃与雍王还没有歇下,他们等着消息呢。
“宣王去了,只怕教人怀疑本王。”雍王忧心忡忡,残害手足的名声,到底不好。
雍王妃翻白眼儿,瞧瞧这个死样,不知道在怕甚麽,她说道:“王爷不必担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您只顾看着眼前就好了,言官若是参您一本,您就教他们拿出人证物证,没有的话,就不能诬赖您。”
“况且,怀疑又怎样?”雍王妃低声说道:“宣王如果去了,祁王又是那样的人,唯独您一个可以继承大业,他们能不掂量着点麽?”
他们不会怕雍王,但是会怕会成为储君、登基为帝的雍王。
还有一番话雍王妃没有说,当今就是谋朝篡位的,不也好好地当了恁多年的皇帝?只要一朝龙在天,还怕一些莫须有的闲话麽?
琮哥儿没有睡,他拿着书籍一页一页地翻,比起他的父亲雍王,他似乎更加冷静,还有心情练字。
他甚至还参与了这个话题,待雍王妃与雍王不言语了,他问道:“父亲母亲,此事就不能是祁王叔做得麽?”
似乎朝堂上的闹事,让所有人都忽略了祁王爷也能继承帝位的。
雍王看向琮哥儿,问道:“琮哥儿何以说这样的话?”
琮哥儿放下毛笔,“虽然祁王叔表面上不堪大任,但是与他有牵连的人多多少少不凡,戏子佛子咱们暂且不提。可是入朝为官的,威德大将军、翰林院的官员、已经做到三品大臣的合昭二十一年的探花郎、左丞相的嫡幼子、大文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的世子、盛京城最大的商会的会长……也许还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林林总总加起来,足以撼动一些事情。”
“文武大臣皆有,他难道没有资格麽?且说,断袖实在是小事,若他将来有了一个大的功绩,教大臣们承认,洗刷名声不过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至于孩子,没有孩子也可以过继一个。”琮哥儿有条不紊地分析,说道:“文官,武官,商会会长,这三种组合在一起,会发生甚麽呢?”
依他看,父亲最需要提防的,不是宣王,应当是这个名声有损的祁王叔,支持他的人,不少。
雍王有些许呆滞,他在消化琮哥儿的话,雍王妃很快反应过来,问琮哥儿,“你这些都是如何知道的?有些人,我都不知道他们与祁王有关系。”
“观察出来的,我常在宫中走动,略有发现。”琮哥儿说,祁王叔貌美,他自然多看两眼,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他发现祁王叔与他人眉来眼去的,还不止一个。
“琮哥儿,你说的有道理。”雍王想,祁王勾勾搭搭恁多人,不会就是想着让他们支持他登基罢?
“可……他们那样的关系,如何会付出真心?”雍王有些难以置信,男子之间有这种□□关系很正常,娈童在他们这些大家族中屡见不鲜,可是顽顽便罢了,怎麽能当真呢?
“顽。”琮哥儿摩挲下巴,烛光一半打在他的脸上,另外一边的脸没入黑暗,教他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对事情洞若观火的感觉。
他说,“一个人是顽,那麽多人呢?加起来就是可以赌上前程的了,众人拾柴火焰高,且,若是祁王叔登基,他喜欢男子,也必然会提拔这些入幕之宾,反过来提携他们。”
“为甚麽你们都不关注祁王叔呢?”琮哥儿发出灵魂拷问,明明祁王叔也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