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第3/4页)
恭睿太后看了一眼萧元宸,便道:“直接查。”
荷风宫一下子就安静了。
搜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两卷布匹上。
雪绒缎布如其名,的确花纹精致漂亮,看起来犹如一层白雪覆盖,织造时需要耗费无数日夜。
舒云退到一边,没有插手。
陈姑姑和谷姑姑上前来,取了一块垫布放到下面,然后便展开雪绒缎。
不过四匹布,是很好丈量的。
雪绒缎一卷有两匹尺幅,就在众人安静的呼吸声里,第一卷 雪绒缎丈量好了。
谷姑姑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微微直起腰身:“第一卷 八十尺。”
她顿了顿,声音扬了三分:“足尺。”
贤妃明显松了口气。
沈初宜一直很淡然看着她们量布,整个人镇定的可怕。
很快,第二卷 就开始测量了。
一尺,又一尺。
随着尺幅慢慢被拉开,当尺子最后翻过八十下后,第二卷 雪绒缎也被测量完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尺子上,看到最后,的确丝毫不差。
谷姑姑明显放松下来,她直起身,这一次说的干脆利落。
“第二卷 八十尺——足尺!”
话音落下,整个荷风宫的气氛为之一松。
就连恭睿太后也露出了笑容,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彻底与淑妃无关,若是还有人以此胡言乱语,巧圆就是你们的下场。”
而此刻,作为以儆效尤的那个人,巧圆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她嘴里不停念叨着,神情很是仓惶。
“不可能,怎么可能?”
她翻来覆去说的就是这一句话。
她似乎也疯了。
沈初宜同萧元宸对视一眼,萧元宸便道:“把她带下去。”
这巧圆身上很有嫌疑,自然要进慎刑司审问。
德妃此刻眉目也舒展开来,道:“若非这宫女装神弄鬼,事情早就办完,简直耽误工夫。”
“今日事毕,若太后娘娘,陛下无其他事由,臣妾便告退了。”
德妃说这话的时候,沈初宜的目光在屋中众人身上逡巡。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面色惨白的陈姑姑身上。
“德妃姐姐,倒是不急。”
“既然这草蛊人用的是雪绒缎,咱们总得知道,这雪绒缎是从哪里来?”
德妃挑眉,顿时明白了沈初宜的意思。
她重新坐回去,道:“那就等一等吧。”
片刻后,尚宫局剩下的那两匹雪绒缎到了。
按照当时的方式,布卷徐徐展开,谷姑姑认真开始测量起来。
而方才还很淡然的陈姑姑,此刻就频繁走神,面色越来越难看。
就连贤妃都瞧出不对来。
但众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开口,只等最后的结果。
果然,等布卷展开至最后,尺子恰好只量了一半尺幅。
谷姑姑愣了一下,随即就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太后娘娘、陛下,这一卷存放于尚宫局的雪绒缎,差了半寸。”
就是这半寸,刚好可以做一身草蛊人的衣裳。
只听噗通一声,方才还很沉着冷静的陈姑姑双膝跪地,整个人都惊慌失措。
“是奴婢之过,未曾看守好布料库,还请太后娘娘、陛下责罚。”
萧元宸垂眸看向她,倏然冷笑一声。
“只是没看守好布料库这么简单吗?”
陈姑姑抖了一下。
待及此时,在场众人皆已明白。
荷风宫这场大戏,经手的人都有谁,为何会这样一波三折,不停在淑妃身上盘旋。
最终,这害人的法子没有落到淑妃身上,那么这些牵连的人,最终的去向只有慎刑司。
萧元宸冷冷道:“带下去。”
说完,萧元宸看向姚多福,道:“吩咐孙成祥,立即去尚宫局捉拿牵扯之人,凡布料库所有涉事宫人,一并下慎刑司审问。”
萧元宸继续道:“荷风宫中,除大宫女留下,其余人等也皆入慎刑司,盘问清楚与那宫女之间的关系和往来,若无嫌疑,直接放还。”
此刻冷新枝倒是跪倒在地:“陛下,奴婢与巧圆共事多年,知其过往,奴婢愿意去慎刑司接受盘问。”
这样说着,冷新枝才终于落下泪来。
“她这样谋害小主,天理不容。”
万没想到,最后竟是冷新枝对邢才人忠心耿耿。
既然她愿意去,萧元宸便道:“谷姑姑,你留在荷风宫,暂时照看邢才人。”
如此安排完,萧元宸直接起身,看向刘文术。
“刘院正,”萧元宸道,“给邢才人用重药,务必要让她心迷之症好转。”
邢才人再这样疯癫下去,很快就会香消玉殒,此刻唯有重药,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生机。
刘文术自然知道禁药那些事,他也仔细查验过,邢才人的病与禁药无关。
正因此,他才说邢才人的病太医院不好医治。
既然陛下有言在先,刘文术心里有了底气,便道:“臣遵旨。”
萧元宸回过头,看向恭睿太后。
他伸手搀扶起恭睿太后,笑道:“母后,儿子送你回宫。”
恭睿太后见了萧元宸,总是慈祥和蔼的,她拍了一下萧元宸的手,道:“你忙,不用惦念我。”
如此说着,恭睿太后就道:“贤妃与我顺路,让她送我便是。”
等萧元宸众人把恭睿太后送走,德妃立即就说:“陛下,臣妾告退。”
还不等萧元宸开口,德妃已经带着自己的宫人,浩浩荡荡走了。
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沈初宜不由笑了一声。
“德妃姐姐真是急脾气。”
萧元宸嗯了一声,他神情温和看着沈初宜,对她伸出手:“走吧,朕送你回去。”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漫步在狭长的宫巷里。
傍晚之前的长信宫很美,夕阳落在琉璃瓦上,在天地间描绘出瑰丽画卷。
宫巷幽深而冷清,宫人们远远跟在后面,无人上前。
帝妃二人并肩携手,一起安
静行走片刻,萧元宸才问:“你一早就知道?”
今日沈初宜太笃定了。
从一开始,她就胸有成竹,知道此事落不到自己身上。
沈初宜笑道:“是也不是。”
她抬眸看向萧元宸,笑容清澈干净:“陛下,其实臣妾并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手段。”
她声音轻柔,犹如春日的暖风,徐徐拂过萧元宸的脸颊。
“不过当时邢才人忽然生病,精神有些萎靡,臣妾就留心起来。臣妾同邢才人毕竟曾经同住一宫,她身体一直都很康健,没出过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