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翌日下午下班, 夜浓刚一到车库就见阮瑜抱着一束花站在她车旁。
“Happy birthday!”
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怔愣,阮瑜走过来:“你该不会又不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吧?”
人的记忆有时候很奇怪,明明前两天还想起来过, 真到了这一天, 突然又给忘到了脑后。
夜浓接过她手里的花:“谢谢。”
这几年, 都是阮瑜给她过生日, 给她买花, 带她去餐厅吃饭,送她生日礼物。
“跟我还客气什么。”阮瑜一手挽住她胳膊,一手解锁了自己的车钥匙。
“今天阮总给你当司机。”
其实在香港的时候,几乎没人喊她阮总,都是喊她Lene, 但是当时的夜浓还没有习惯那边的称呼,喊过她几次之后, 阮瑜觉得特别,就没让她改口, 这么一喊,就喊了四年。
“我在环鼎大厦顶层定了位置, 今晚在那给你过生日。”
夜浓眼露意外:“怎么想起来去那了?”
阮瑜给她打开副驾驶车门:“我问Alma有没有适合过生日的餐厅,她就给我推荐了这个,说是只要今天生日的客人, 都会收到一束鲜花和一个生日蛋糕。”
“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省钱,我是想你在今天多收到一份祝福而已。”
夜浓嘴角扯出很牵强的一点笑:“我知道。”
阮瑜朝她扬了扬下巴:“快上车,Alma说那边一到晚上就堵得厉害。”
环鼎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即便不是晚高峰,也是人流车流拥挤。
车子缓慢行驶间, 阮瑜说:“这段时间你也没怎么好好休息,明天给你放一天的假。”
夜浓摇头说不用:“还有两天不就周末了吗。”
“你方案通过了吗?”阮瑜问。
夜浓以为她是有什么言外之音,愣了一下:“还、还没有,怎么了?”
“没通过你会好好过周末?”
刚刚因为紧张提起的心脏这才落了回去,夜浓很轻地笑了声:“那也不能命都不要了吧。”
“知道就好,听说昨天你去找祁总了,他没为难你吧?”
夜浓现在算是知道祁孟在这件事里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说好听点,是传达,说难听一点,是‘顶罪’。
外界对他的那些难听的传言,说到底,都是他帮沈屹骁抗下来的。
想到这,夜浓都替他冤。
不过拿人钱财□□,她这个自顾不暇的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
夜浓摇摇头:“也不算为难,只不过提的一个方案又被打了回来。”
“昨天提,今天就被打回来了?”阮瑜简直不敢相信。
夜浓没说其实中间不过间隔短短两个小时。
她耸了耸肩:“毕竟高出市场两倍的设计费,要求高一点也无可厚非。”
见她长吁一口气,阮瑜在她肩膀拍了拍:“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身体适当放松,灵感才不会断。”
从榕港大厦过去也不过十公里不到的路程,却因为堵车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阮瑜脾气都快堵没了:“早知道咱俩还不如骑共享单车呢。”
夜浓笑:“你什么时候学会骑车了?”
阮瑜的确不会骑自行车,“不是有那种电动的吗,我看咱们公司好几个同事下班都——”
她话还没说完,胳膊就被夜浓碰了一下:“快,那辆车走了,赶紧停过去。”
停好车,两人一左一右下来,阮瑜随口问了句:“这家餐厅你以前来过吗?”
夜浓点了点头:“来过。”
阮瑜抬头往对面那座除了高,和一般商务写字楼没什么区别的大厦看了看,“Alma说,这个餐厅的露台很漂亮。”
听她只轻“嗯”一声,阮瑜扭头看她。
以前生日虽不见她有多兴奋,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神色恹恹。
阮瑜眸光一闪:“该不会是你的伤心地吧?”
夜浓眼睫不自觉地颤了下,但她很快就摇了摇头:“不是。”
阮瑜知道她有时会口是心非,“如果是的话,你就说,咱换个地方。”
夜浓故作轻松:“不算什么伤心地,就是来吃过几次饭。”
阮瑜几乎一秒猜到:“和那个人?”
见她不说话,阮瑜便知道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阮瑜自然不想她被任何坏情绪影响。
她挽着夜浓的胳膊转身:“那咱就换个地方。”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再说,京市大大小小的餐厅,有点名气的,沈屹骁几乎都带她去过。
“来都来了,再说这个点去哪都堵车,就这家吧。”
阮瑜还坚持,但拗不过夜浓连拖带拽的,就这么踩上了十多级的台阶到了门口。
虽然是周四,但餐厅里却没有丝毫的冷清。
门口接待问有没有预约,阮瑜报了手机号。
是临窗的一个位置。
透过全幕玻璃窗,阮瑜看见露台上还有一个用玻璃环绕出的城堡卡座。
“你好,”阮瑜问服务生:“我们可以换到外面去吗?”
对方笑答:“抱歉女士,那个卡座不对外接待客人。”
阮瑜失落地撇撇嘴:“那算了,哦对了,”她又想起来:“今天我朋友生日,听说你们这还送鲜花和蛋糕?”
“是的,”服务生说:“只要提供身份证件就可以。”
虽然Alma跟她推荐的时候,说的是真人真事:我那个朋友说,是99朵的爱莎,还有蛋糕也是12寸双层。
但阮瑜不信,12月12号又不是多么稀缺的日子,这么送下去,那餐厅一天得亏多少钱。
阮瑜朝夜浓抬了抬下巴:“你身份证带了吗?”
夜浓从包里将身份证递给服务生,对方接过看了一眼后,不相信似的,对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和夜浓本人来回确认了两遍。
阮瑜看出了不对劲:“怎么了?”
服务生忙摇头:“没事没事,两位稍等。”
眼看对方匆匆转身,甚至还一路小跑,阮瑜皱眉:“怎么神经兮兮的。”
她不知,夜浓心里却了然,但时间过去这么久,想必这里的经理已经换掉,又或者,露台那个卡座的锁眼也已经生了锈。
然而阮瑜却对露台上的那个卡座情有独钟:“这么得天独厚的露台,不用来招待客人真是可惜。”
夜浓翻看着菜单:“可能是天太冷了。”
阮瑜看向那个被尖顶圆身玻璃罩住的卡座:“不用来接待客人,难不成是给人拍照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