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第八十课 来自爸爸的惩罚似乎只能求助妈妈(第2/4页)
三个小朋友一齐努力,把倒下的陈明明成功接住,没让他磕到脑袋。
安洛洛立刻就去翻看小陈叔叔的胸口,发现那些红红的血只流出来一点点,伤口已经被符咒全部封住,僵硬的身体才能够活动。
她也吓得不清,刚刚完全动不了,只能拼命举起双手,害怕小陈叔叔磕出更多更多的红色。
安洛洛见过许多鲜红的马赛克,但她不知道,这原来还会在自己认识的、关心的亲人朋友身上出现。
她喘了好大一口气,和另外两个小朋友一起合力把陈明明靠在墙边,又噗通一声倒在旁边。
王春燕哭出了声:“怎、怎么回事……流血了,我、我们要打110……”
安洛洛趴在台阶上喘气,但很坚定地对着她摇摇头。
“没事了。现在真的没事了。我们现在特别特别安全。因为——”
她伸手一指:“那是我爸爸。”
狂风大作,雷电嘶吼,晴朗的天空被撕开一个大口,阳光也不复存在——一个人影却站在那儿,挡开了异常滚动的气息,像是能镇住所有危险。
他转过身,同样背对操场,却能立刻挥开再次扑杀上前的水鬼,不需要投注目光。
爸爸转身,只说了一句话。
“洛洛,背对操场坐好,捂住你的眼睛与耳朵,等待五分钟。”
安洛洛点点头,又大力帮哭泣的王春燕转过身,牵过惨白愣在旁边的马尾辫。
她顾不上别的,示意同学和自己缩在一起坐好,再捂住眼睛与耳朵。
——洛安见那几个孩子捂好了,便转回去,手臂高高举起。
其实不是让她们躲避危险,只是避免她们产生心理阴影。
毕竟……洛安冷漠地撕开了刚才那只埋伏已久的青白色水鬼,又挨个敲断了沾了师弟血的细长指甲。
他做委托,是少儿不宜的。
把惨叫的头颅拔断,扔向继续沿着看台爬上的水鬼群们,洛安看了一眼天色。
阳光灿烂,天空晴朗?
——不,在他眼中,只有倾盆大雨。
被小师弟撕破的那个大型阵法,只是以夏天小学体育馆为中心,掩盖全市天气的东西。
有了阳光,清明就没问题?
……根本没有阳光,一直是大雨,只不过被这个地方挡住。
操场早已淹没,看台泡在水中,跑道上活动的并非游荡的人脸,而是漂浮的尸体、冤魂,任何妖鬼只需要游出水面,就能剖开站在这个位置施法的天师心脏——
洛安放眼望去,一整座操场被淹没,水下青白色交缠舞动,水鬼猖獗,都挤成了一团团水草。
是啊,很开心吧。
清明终于碰上大雨,又拥有了这么宽敞的池子。
人类毫无所觉地困在水底,只有一位资历过轻的小天师跑动,体育馆内散发着鲜嫩的味道……真是一座水鬼游乐园。
一只杀完还有一只,两只撕开还有两只,三只碎裂还有三只……洛安冷冷地看着更多水鬼涌上高台。
他没有密集恐惧症,但这一幕实在恶心。
洛安把从师弟那里抢来的法器随便扔到一边——一把铜钱匕首,但用它杀了几十只水鬼,生气散光也卷了刃,没什么大用了。
他也不是很想用自己的手去触碰这些滑溜溜的东西。
“……唔,很久没这样认真画符了。你的确还算有本事……”
洛安伸出手指,竖在唇边,咬了一口。
纯阴的血液逸散开,他罩住一只水鬼的獠牙,在它面上飞快勾动——
然后,开伞,点破。
“嘭嘭嘭嘭——轰轰轰!!”
安洛洛缩了缩肩膀,又把耳朵捂得更紧了些。
哪怕拼命捂住耳朵,震动声、爆炸声、天空与不知名生物聚在一起咆哮的声音,还有剪刀般破开血肉的撕裂声——
但爸爸让她捂住耳朵坐好,就必须认真照做。
……过去,当爸爸让她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安洛洛从未想过,爸爸会遭遇什么。
因为在安洛洛心里,爸爸是无敌的。
再鲜红的马赛克,也只会是爸爸制造出来的,而不是其他坏蛋添加在爸爸身上。
爸爸在,任何马赛克都不会出现在她关心的人身上。
……可是,可是,如果小陈叔叔会意外受伤,意外流出红红的血……
爸爸也会吗?
安洛洛破天荒害怕起来。
爸爸总能为她解决一切,但万一、万一、万一爸爸……
“好了,洛洛。现在没事了。”
心里响起爸爸的通知,安洛洛立刻放开手睁开眼睛,转头看去——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紧张,但,万幸,她再没有看到鲜红鲜红的血。
操场变得干干净净,看台上也没有遗存的血肉。
爸爸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撑开了他的那把黑伞。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大伞,黑色的长风衣。
独自站在阴云大雨中,望着不知哪里。
安洛洛突然想到了那张被打潮的宣传报,她感觉那个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要成为被模糊的字迹。
【想要断绝子嗣的人。】
【是寻死之人。】
不知怎的,她吓僵的腿突然又有了气力,安洛洛跌跌撞撞爬起来,一边冲向看台一边大喊:“爸爸——”
她说不清为什么,但就是想要大喊,想要唤回什么。
爸爸回过头,茶色的眼睛清亮又柔和,依旧是那个温柔美丽的爸爸。
爸爸温柔美丽地开口:“洛洛,我接到了你语文老师的约谈电话。一共四个。”
安洛洛:“……”
安洛洛小朋友“吭哧”一声,被台阶绊倒,直直扑在靠墙养伤的小陈叔叔身上。
陈明明:“嘶——痛痛痛——”
“小师弟。我也接到了你班主任的约谈电话。一共七个。”
陈明明:“……”
陈明明眼睛一翻,直接昏过去了。
【数小时后,下午四点半】
安各醒了,她从床上支起身,检查了一下身边的枕头。
没有枕过的痕迹。
……不记得丈夫什么时候离开了,但她记得自己是上午睡着的。
当时卧室里的香气逐渐弥漫,或许不仅仅是因为精油。
别的漂亮美女再怎么香再怎么软也没关系啊,那时她昏沉的思绪突然清明了一瞬,哪怕我不够香不够软,我的安安老婆只会专心把我变香变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