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一百零七十六课 破烂对决破烂却也要注意后方猛豹偷袭(第2/3页)
——之前,当老婆挂断电话,走进快餐店时,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抽出湿纸巾擦掉她手上的可乐,似乎专心致志地擦洗,但攥着她的手越攥越紧,越攥越紧。
就像在忍耐……怒气?
他的眼神明明只落在她弄脏的手背上,安各却总觉得,他的注意力完全笼罩着那个穿着灰扑扑袍子的奇怪小孩——
而那几乎就是老婆翻版的小孩,自见到老婆进来后,也停止了动作。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婆的身影,一直乖巧柔弱的气质猛地拔高又低落——是激动?敌意?跃跃欲试?
安各只知道,他很自然地就换了一个黏人对象,不再纠缠自己。
老婆拉着她往外走时,她还没回头找那小孩,就见他默默跟了上来,几乎贴着老婆的后背,仿佛要化作他的影子。
进了停车场要上车时,安各就见他站在后排车门外,仰着头对老婆道——
“喂。你。抱我上去。”
直白,尖锐,一点也不礼貌,与他之前营造的形象形成极大反差。
而安各听见老婆这么回复——
“自己滚上去,没腿吗。”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应该是她幻听吧,老婆再怎么气她登记私生子的事也不至于欺负这个五六岁的小孩吧!!
闻言,那小孩没哭也没闹,只是笑了一声,仿佛在嘲讽什么似的。
——最终老婆丢下他直接上了驾驶座,那小孩呆在外面,还真的自己努力爬上了后车座位,自己摸索出了儿童安全带,系紧了。
这就是他们之间唯一一段交流。
简短,直接,剑拔弩张,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稔感?
安各说不清,所以她有些担心。
刚见到白斗笠小朋友时,他浑身上下灰扑扑雾蒙蒙,斗笠还沾着小巷垃圾桶的污渍,安各并未把他和任何具体的身影联系在一起——尤其是那个她曾怀疑过是老婆的、出现在绿山之行中的白斗笠小朋友。
可当那孩子摘下面纱后,心中的重合度就越来越高……
不是私生子,没有血缘关系,那么,总该有另一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但那太荒诞了。
就算是玄学界,时间穿越平行世界应该是科幻界的事,不能越线混为一谈吧?玄学界主要是负责前世今生来着?
好吧好吧,且不说她心里那离谱的猜测——假使那孩子真是“老婆的幼年期”——不应该来个含情脉脉的对视,然后热情地拥抱,互诉衷肠,什么“向我的未来加油哦”鼓励——
而不是各自一言不发地坐在车里,气氛冷凝,似乎打算把对方当成空气。
善良热情的好豹豹当然不懂破烂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她扣着把手逗留许久,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被老婆的眼神逼退了。
感觉,再不动身离开去办销毁手续,他就要摔了车门离家出走了。
“老婆老婆我马上就办好回来哦……”
“嗯,尽快。”
安各终于离开了车厢。
洛安坐在方向盘后,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前往事务大厅的电梯口。
电梯闸门缓缓合上。
这间车位上方的照明灯也缓缓熄灭。
1,2,3。
——洛安迅速出手,车后背也袭来一股疾风,尖锐迅猛且同时——
小孩手中的酒瓶碎片抵住车背后心。
大人宽大的手掌却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
洛安掐着他,缓缓道:“滚回你自己的地方,野鬼。”
小斗笠的阴阳眼转动起来:“野鬼……这话我也能原封不动还给你。”
和另一个自己相互交流,本就不需要太多话语,几个眼神,一次对视,便能通晓彼此的意思。
约莫沉默了四秒钟后,再一次,两个人同时动了——
洛安掐着小斗笠的脖子重重摁向车顶,被迫遭遇悬空袭击的小斗笠则飞一般挥出袖袍,一张造型古朴的符纸贴向洛安的手臂。
“咝咝”一声轻响,再无动静。
“……呵。”
顶级阴煞一把揭开那张符纸:“你觉得这种由洛家幼童涂鸦的粗陋东西,能对我做什么?”
那是洛梓琪在私塾练习画符时丢弃的符纸,小斗笠不被允许参加教学,但他特意在课后翻窗进去,偷走了那片姐姐制作的符纸,宝贝般揣在怀里。
他们都了解这片符纸的由来。
所以,哪怕明知道他在刻意激怒自己,小斗笠依旧上了当——他高高抬腿踹向洛安:“不准你侮辱姐姐!叛徒!为什么不守在姐姐身边护卫无归境——为什么和那种女人在这种地方混迹!!”
那种女人?
洛安避开踹击,反手抓住他脚腕就往车厢侧壁狠狠一砸:“那是我妻子。”
“妻子?”五岁半的小男孩嗤笑一声,“那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是说她是主母那种身份,我必须给出尊敬?”
洛安懒得和没有性别观念的小屁孩解释什么“明媒正娶”,他清楚,对方也不是不懂——
他只是讨厌“夫妻”。
对小斗笠而言,“夫妻”不过是令他膝盖发疼,浑身发冷的一对神经病上级。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其中一员,不镇守无归境,也没有姐姐在旁边,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陪在一个奇怪又嚣张的陌生女人身边,这样的未来,简直……
男孩再次攥紧酒瓶碎片。
他平静道:“我要抹杀你。”
洛安一言不发,他抓起小孩的胳膊,用力一捏就捏掉了那枚小巷里捡来的碎片,然后迅速低头避开猛然张开的铜剪刀——
“咔咔”几声脆响,铜剪刀当啷落地,一缕长发被削下,而洛安已经捏折了小斗笠的胳膊。
黑暗又沉默的车厢里,他们再次厮打起来,用上所有能用的武器。
最终,小斗笠用安全带勒住了洛安的喉咙,后者则卸了他两只胳膊一条腿,凝着万钧之力的手掌隔空压在小斗笠颅骨正上方。
一切动作都迅疾而沉默,没发出任何多余的动静。
只是不知道,是谁先勒断自己的脖子,还是谁先捏碎自己的脑壳。
……破烂对破烂,反应就是如此血腥。
不过,厮杀,也是破烂本身最佳的沟通方式。
“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这,所以没办法立刻滚回去,是吧?”
“那个女人在你心里远比姐姐重要,我必须给予最高等级的尊敬,是吗。”
“……呵。总之,你立刻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