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二百零三课 三师兄的苦难与血案并非一朝一夕造就(第2/3页)
八岁的大师兄非常满意,决定与他冰释前嫌,八岁的二师兄却说“我才不想要当这种人的爸爸,他哭起来又脏又丑”,然后就把锅盖重新扣上了,还给灶里添了一把柴火。
……二师兄真的很擅长记仇。
而且这直接导致了四师妹吴媛圆吸着两条鼻涕入门时,三师兄很没有师兄风范地决定出手欺负她,让新来的也尝尝自己当年的滋味,然后……
他又被师兄们欺负了一遍。因为他竟然欺负小师妹。
激动的大师兄:“那可是师妹!师妹!小师妹——那可是我们师门唯一一个女孩子!不准吓跑她!!”
平静的二师兄:“女不女的无所谓,师妹也无所谓。我只是看到裴岑今在打你,就决定加入。”
胡令:“……”
胡令恶狠狠道:“我这辈子也不会尊敬你们和这个破师门的!等我学成后回归家族就带人来打……你们等着!!”
大师兄:“呃,要不先把他打失忆算了?既然他都放这种话了,就不能让他回去。”
二师兄:“好的。正好我讨厌有家可回的人。”
胡令:“你们——嗷——你——”
可胡令没有失忆,师兄们也没有等到“豪门少爷复仇记”的报复,胡令十六岁时,他的双亲死于怨鬼。
胡令十七岁时,胡家便削减了他的月例。
他陆续失去了话语权、领地权、乃至继承权,只偶尔在父母祭日时被允许回族一趟……然后,某天,三位师兄决定出山完成自己的第一项委托,只有一位师兄完整回来。
胡令已经在吴媛圆的卦相里死了一次,如果不是二师兄危急关头拉了他一把,他的确应该成了死人。
谁愿意成为死人呢,他又不是二师兄那个神经病,也没有大师兄那“替天行道”的思想觉悟。
胡令既没有那么疯癫,也没有那么正派,他不愿意赌上性命去做所谓的“天师”,然后得到父母那样的结局……于是,便决定放弃成为一位天师,找一份健康又安全的领域继续做玄学研究,至于赚钱,就去山下打打工。
他以为这很简单。
师父听到后只是耸耸肩就点点头,师弟妹们也只是感叹“哦三师兄要换工作啦”。
可待在师门里久了,他差点忘记,真正的玄学界是个什么地方。
他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愈合的时候,胡家便抹去了他在族谱上的名字,包括了他父母的名字。
因为“离经叛道,断绝传承,祖宗不容”。
收到消息后二十多岁的胡令躺床上哭,但又怕哭得太狠导致脖子上的伤口断开,只能哭一段歇一段,哭声嘤嘤嘤的。
十八岁的大师兄正卷着袖子替他捣药画治愈符,见状直接拍他脑壳:“哭什么哭,你小狗啊。”
十八岁的二师兄烦躁地扯了扯自己满身的绷带,然后一勺子养生粥直接捅他嘴里:“再吵我你就去死。”
胡令:“……”
胡令:“我恨你们。”
大师兄敷衍点头:“恨吧恨吧,药吃了再恨,别吵你二师兄了,他一受伤就心情不好,他这次重伤心情超级不好。”
二师兄更加烦躁,一勺子养生粥再次捅他嘴里:“吃你的午饭,再吵我你就去死。”
胡令:“……”
胡令:“嘤。”
胡令的悲伤与难过并没有因为师兄们粗暴直白的对待缓解,他是花团锦簇的贵族小公子,在父母呵护与族人夸赞中长了近二十年,所以觉得冒生命危险捉鬼很恐怖很不值,也觉得“自己连累亡故的父母受辱,被家族除名”是一件重要到能灰暗整个人生的事。
所以胡令开始酗酒,赌博,混迹声色场所,成为小师弟经常在赌场或酒吧瞥见的“不正经背影”,也是四师妹提起时会耸肩又摇头的“不靠谱师兄”。
他出了山,入了世,在师兄们还分不出银行卡与公交卡时,就学会了扑克游戏与威士忌不加冰,在两位师兄依旧是专注给师弟妹搞钱的仇富单身狗时,他已经经历了几段露水情缘、数十段短期恋情、与两段稳定健全直至同居的长期恋情。
……嘛。
胡令的确很有魅力,那可是挑剔首富安老板嘴里的“长得不错”。
谁不喜欢养尊处优的豪门小少爷呢,尤其是他正值低谷,整个人散发着言情剧男二号被女主角拒绝后特有的“颓废美”。
女孩们被神秘帅哥独坐吧台的忧郁脆弱所吸引,深入了解后,却会又因为他的忧郁脆弱而离开。
胡令并非浪子,他头顶上那两位虎视眈眈的师兄——连同师父——也不可能容忍他到处放飞自我欺骗异性感情,他每一段关系都有认真投入经营,每一段关系都是和谐分手。
因为一段关系要想走到最后,依靠的不是浪漫帅气,而是“有没有房子和车子”“有没有稳定的工作”“有没有未来的规划”“是否独立坚强能给人安全感”……
胡令的前女友们恰巧都是些理智冷静的女孩,于是她们都成了他的前女友。
于是,等到胡令的感情经验丰富得能出书、前女友能组一个足球队时,他见证了二师兄被初恋迷糊得坑去闪婚的全过程。
经验丰富的三师兄只在婚宴上见过安各一眼。
只一眼,他便得出结论:“什么乖巧淑女全是装的,那种姑娘最会使手段操控人感情了,独占欲超强控制欲也超强的难缠女人,唔,肯定是狮子座……你肯定会后悔,而且她是那种绝对没办法和平分手也没办法安静下来的类型,以后肯定会经常吵架,一发脾气就喜欢砸东西吼人。”
二师兄:“……”
看在自己最近新婚的份上,也看在这是年三十晚师门聚会一起包饺子的份上,二师兄颇为温和地开了口。
他说:“再逼逼就去死。”
胡令:“……”
胡令扔了手里沾着面粉的擀面棍:“喂!我是为你好!你有我经验丰富吗,知不知道要听取前人的意见——”
二师兄一言不发地抄起那根擀面棍。
“……知道了!知道了!刚才是我口气不好!我、我也没有说我嫂子不好的意思……”
童年阴影来袭,胡令声音立刻低了八度:“我,我就是觉得你们俩不太合适……”
不喜欢吵闹,声音大一点就要皱眉的超小心眼娶了一个怎么看怎么激情开朗、大大咧咧又不拘小节的大嗓门,他形容后者时甚至会描述她“乖巧安静”“淑女可爱”,怎么看怎么像是因为初恋滤镜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