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第二百零十九课 共同充当派对嘉宾后会有塑料信任吗(第3/4页)
梦里的他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一觉醒来后,记忆却迅速流逝模糊,小斗笠很快就回到了和同龄小孩斗嘴的轻松心态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异常的。
小斗笠或许记不清梦里那些想法了,但贱女人足以令他把警惕心提到最高——他小小的人生里,贱女人就是头顶那片最可怕的阴影。
小斗笠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你还记得,我们在那个梦里,生日派对的尾声,突然冒出了鲜红鲜红的煞气吗?”
他整理着思绪:“那是个高大的红影……”
“是啊,我当然记得,高高大大的红影追着我们到处跑,扬着长长的指甲想把我们吃掉,身上的衣服很奇怪,像是某种古装?”
安洛洛仔细想了想,还真别说,她对那个梦的开头、细节乃至大体内容的记忆都模糊了,却还能记起那个梦是如何收尾的。
翻卷而来,如火如雾盖下的红影。
那场面太可怕,追得她哇哇大哭……直接在床上哭醒了,然后爸爸妈妈相继赶来哄她……她哄着哄着又睡着,但当时还想对他们说……如果不是哭完的后劲太厉害,一个劲抽鼻子的话,她还想说……
【爸爸妈妈,我可没有那么没用地逃走,梦里的我也很厉害,虽然不敢回头一直哭,但我牵住了两个小孩,保护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可怕红影的魔爪……其中一个是戴着白色棒球帽的讨厌小鬼,这一趟下来他肯定要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另外一个是生日派对的小主人公,我新交到的好朋友,她……】
……她?
安洛洛瞪大了眼。
“喂,你还记得,梦里有第三个小孩吗?”
小斗笠愣了愣。
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在他脑中闪过。
“是……生日派对的主人公?好像……我记得是个小女孩,比我们两个都要小一点……”他费力地回忆,“是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脾气很好……”
“不,”安洛洛严肃地打断他,“是个爱吃垃圾食品的小胖妞,一见面就吼我,性格特差。”
小斗笠:“……”
小斗笠:“我觉得不是。我模糊记得我夸了她漂亮,夸赞的心态还很诚恳……我很少这样夸赞别人。”
就连母亲那张全无归境公认“清艳似妖”的脸,他也没夸过“漂亮”啊。
安洛洛翻了个白眼:“我还记得她冲你脸红呢,这夸赞一定是你为了打探情报特意讨好她说的瞎话,不要脸!”
小斗笠:“……”
好吧,这听上去也像是他的作风。
小斗笠便退让了一步:“你记得这么清楚,那你记得她具体长什么样吗?她做了自我介绍吧?年龄?姓名?”
安洛洛左右晃晃脑袋,马尾辫就像一枚摇摆不定的小问号。
“我不记得了……很奇怪,我努力去回忆,能记起她是个比我矮比我小的小胖妞,爱发脾气,刚出现时还在吸可乐吃爆米花……但是我不记得……她自我介绍时说的名字……”
【你们好,我叫安——】
后面的话语,交谈,滋啦滋啦,仿佛消没在坏损的磁带里。
“安?那个小女孩好像姓安?”
安洛洛用力地想啊想,双眉紧皱,两只小手摁住了自己的刘海,仿佛在扩大超能力脑电波:“我记得她姓安——她是个小暴脾气,跟我吵了好几场架——她——对了对了,她很讨厌她的爸爸妈妈,他们没人出现在她的生日派对上!”
她兴奋地抬起头,却对上小斗笠略显无语的眼神。
“……怎么了?这不是一个很重要很独特的特征吗?”
是吗?独特?
小斗笠冷静道:“难道不是所有小孩都讨厌他们的爸爸妈妈吗?”
安洛洛:“……什么?为什么要讨厌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们相互瞪了好一会儿,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出了答案——谁也说服不了谁。
“爸爸妈妈全世界最好”与“爸爸妈妈最好一起死”,这两位小朋友的家庭环境与成长理念放在一起,几乎是两个世界观的碰撞。
彗星撞地球,岩浆烧大海。
一年级的小屁孩哪里懂什么求同存异。
最终,小斗笠先退一步,他摆了摆手。
“算了,我们就只抓住可靠的线索吧,那是个体型略胖、岁数较小的女孩,最近刚过生日,姓氏是安……”
安洛洛:“等等,你总结这些干嘛?那就是一个出现在梦里的小孩,她和我们一样出现在一场生日派对里——”
她突然没声了,眼睛慢慢瞪大。
“……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是派对的‘主人公’,我们才是邀请来的‘客人’?”
没错。
一场生日派对,“客人”不过是陪衬。
他是陪衬,安洛洛是陪衬,只有那个怎么也想不起面容与全名的小女孩……
她是,最中心的,“主人公”。
那是她的派对,她的生日,最后突然出现的可怕红影,也是……
安洛洛喃喃:“主要对着那个小女孩。”
小斗笠点头:“所以,我认为,你和我参加的那场‘生日派对’,还有这几天我们晚上睡不好,做的乱七八糟的梦……你也做过了,对吧?梦里不管什么内容,末尾是不是总会有一道红影?”
安洛洛打了个寒颤。
“你的意思是……”
“对。我们一起做的那个噩梦,我们各自做的噩梦,都与那个小女孩息息相关。”
小斗笠慢慢地说:“不管她发生了什么,遭遇了什么——我们被她牵扯到危险中了,有一抹红色的影子,将我们与她共同视作目标。”
安洛洛震惊又茫然,小斗笠的推测听上去太合理了。
但,这么合理、明显的事……她应该也早早察觉才对啊?
为什么,这段时间,每一次噩梦醒来……她却飘忽忽地,完全不当一回事,就睡了过去?
普通小孩做个噩梦然后抛到脑后,这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但安洛洛不一样。她一直自豪于自己和妈妈一样敏锐的直觉,以前在梦里也能清醒意识“我在做梦”,她不该无视这频繁的异常。
这不正常。
“有东西迷惑了我们,”她慢吞吞道,“有人在做手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们该怎么查清楚……”
小斗笠又指了指彼此。
“你和我,我们存在于现实,是活生生的人,那么梦里的第三个小孩,也有可能存在于现实,对吧?我们知道她大概的年龄、体型、最近刚过了生日,还知道她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