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强吻(第2/2页)

时桉揉揉肚子,“撑死了。”

“别喝了。”钟严抽走高脚杯,端着碗起身。

时桉抢走碗,“你干嘛?”

钟严:“刷碗。”

“放下!”时桉像领导下指挥,把人往卧室里推,“作为寿星,你今天就该好好歇着,听到没有?”

见钟严不理,时桉板着脸,说得更大声,“问你话呢?装哑巴啊?”

钟严被他逗笑,“嗯,听到了。”

“你看。”时桉打了个酒嗝,“过生日有好处了吧,不用干活。”

钟严:“嗯,你说得对。”

“去洗澡睡觉,什么都不许干。”

“洗完澡喝杯水,才能长命百岁。”

房门紧闭,时桉离开前,还贴心地帮他打开了卧室灯。空荡明亮的房间,和两个人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钟严让卧室恢复黑暗,有种不愿被察觉的孤单感。

他坐在窗边,揉了揉太阳穴,今晚的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很足,时间越久就越觉得醉。

正准备洗澡,手机响了起来。

来自德国的咨询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等钟严洗完澡已是午夜,再过十分钟,生日就要过去了。

钟严头发还湿着,穿着浴袍站在窗边,斜风吹乱了雨点,霹雳吧啦打在窗台。

这里可以看到隔壁的阳台,窗帘紧闭,没有半点光透进来。

那小子睡眠向来好,二十多岁的年纪,不贪玩、不熬夜,碰到枕头就能睡。

钟严看表,十一点五十二,再有八分钟,就不再是寿星了。

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不过是在最需要庆祝生日的年纪,盼不到陪他过生日的人,便用“不喜欢”来自欺欺人。

指针一秒秒转动,十一点五十三分。

钟严在想,今天该买个蛋糕,或许能多换来几分钟的陪伴,顺便吹灭蜡烛,再幼稚地许个愿。

十一点五十四分,钟严毫无困意,拉开门,去喝水。

餐厅弥漫着红酒混合的发甜气味,阴暗里,餐桌一片狼藉,窗边有个人影。

钟严还在怔楞,人影先开了口。

在埋怨、在不开心,在耍着似曾相识的小脾气,“你怎么才来啊!洗个澡这么久。”

钟严有洗完澡喝水的习惯,几个月的租客完全可能发觉。

紧接着,昏暗的房间被点亮。

时桉在钟严的世界发着光,比盛夏还热烈。

像是份迟来的礼物,撕开黑夜,闪现眼前。

时桉握着根烛火,点亮了蛋糕,弯着眉眼对他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钟严不记得,上次有人为他唱生日歌是什么时候,又或者从来都没有过。

他坐回桌边,看着蛋糕上穿白大褂的小人,“你买的?”

“没有生日蛋糕的生日是不完整的。”时桉持续对他笑,比烟花还灿烂,“钟老师,生日快乐!”

“祝您美梦成真,天天开心。”

钟严:“什么时候买的?”

“不告诉你。”时桉晃晃悠悠,指着蜡烛,“快许愿,过十二点了,愿望要不灵了。”

十一点五十八分,钟严闭眼,许下了他生命里,唯一的生日愿望。

蜡烛熄灭,灯还没来得及点。

奶油抹在了鼻尖和唇边。

钟严发现见了底的酒瓶,还有全身发红的时桉,“你都喝了?”

时桉打了个嗝,仍试图往他脸上涂奶油,“三万二,不能浪费。”

“不对。”时桉敲了敲脑袋,“你先吃,我还没刷碗。”

“急什么。”钟严把人挡在面前,“陪陪我。”

时桉抱着碗,站不太稳,“哦。”

“时桉,你醉了么?”

时桉抬头,目光与他相接。

“生日愿望,还没实现。”

“什么愿……”

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六秒。

时桉身体前倾,被强硬的人扣住后颈。

十二点整,餐厅有瓷碗碎裂的声音。

奶油味的嘴唇,碰到葡萄酒味的舌尖。

换来了生日愿望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