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2/2页)
丁之童说不出话,转身埋头在他胸前,把他衣服都弄湿了。
甘扬揉着她的头发,想了想又笑起来,说:“你不会以为我走了吧?我就去售货机上买两瓶水……”
丁之童看他手,的确拿着两瓶水。她啼笑皆非,知道他讲究,嫌美国水硬,从来都只喝瓶装的,但又觉得丢人,仍旧埋头在那儿辩白:“没怎么,我没哭,你别胡说八道……”
甘扬反正不管,心里自有他的解读,美滋滋地把她整个包在怀中,哄孩子似地说:“对,没怎么,没哭,是我胡说八道……”就连她想去卫生间洗个脸他也不放,低头捧着她的面颊吻下来。
丁之童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刚才还是他赌气赌得像个小孩儿,才一会儿功夫,好像整个反了反。但吻着吻着,她不挣了,两只手环上他的脖子,腿也缠上去,整个人被他抵在墙上,连灯都按灭了。
两人分开已经有将近二十天,欲望一瞬便燃烧起来,却也不光是因为小别之后的重逢。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生平第一次,他们知道到自己是这么强烈地被需要着。哪怕他微不足道,她也微不足道,但就是这样两个微不足道的人,彼此需要着。
后来,丁之童总是觉得,自己对和好炮的特殊爱好就是从那次开始的。不是angrysex,而是make-upsex,并不需要多么霸气激烈的动作,反倒是极致的亲密、温柔与润滑,而且做完之后那种浑身无力却又心平气和的状态,实在太适合开诚布公地谈话了。
就是在那天夜里,服务公寓窄小的房间,铺着灰色床单的床垫,窗外回荡着城市不息的车流声,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警笛,她在黑暗里枕着他的胸口问:“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甘扬一时没出声,身上僵了僵,好一会儿才道:“……因为冯晟。”
“冯晟怎么了?”丁之童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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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告诉我的事,结果他都知道,毕业典礼那天还跟你吃了饭,而且他居然就住在Queen-s,你本来不也想住那儿么……”话说得有点咬牙切齿,连环暴击。
丁之童听得笑出来,只觉破了个悬案。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刚才在餐馆里,她跟冯晟聊得高兴,这人就一直拉着她的手,最后还要借买单的机会宣誓一下主权,等到散了席又跟她摆出那么张臭脸。
甘扬察觉她笑,反倒振振有词,说:“你知道吗?绝大多数男厕所小便池中间连挡板都没有,男人之间的竞争就是这么赤|裸裸的。”
这什么比方?!丁之童简直无语,说:“我早跟你讲过,我跟他就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你们俩不存在男人之间的竞争。”
甘扬辩驳:“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心里不怎么高兴,这也不可以吗?”
倒也是,他刚才在餐馆的表现很好,而且有人为自己吃醋,那感觉似乎也不错。
但丁之童还是想说点别的,她撑起一点身体,看着他道:“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事,你可以不高兴,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让我有解释的机会,我最不喜欢那种不声不响走掉的人。”
“我没有,我就是去买水……”甘扬可冤死了。
丁之童却不理会,只管往下说:“随便发生什么,只要话能讲清楚,就算分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就说起分手了?”甘扬打断她,却也能感觉到她这话说得十分认真,闭上嘴不再解释,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丁之童这才满意,又躺下去,伸手抱住他,严丝合缝地嵌进他怀里。但为什么不喜欢,她却没有告诉他。
那是因为年轻时的丁言明和严爱华,两个人要好的时候特别要好,吵起架来也特别热闹,在整栋职工楼里都是出了名的。别人笑他们欢喜冤家,严爱华却不以为然,说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那种不声不响的,早晚离婚。结果,一语成谶,严爱华跟老丁后来就是因为隔着个太平洋吵不起来,不声不响地离了。
除了这个,她其实还有许多事没跟甘扬说过,在可预见的将来恐怕也不会说出来。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只是换了别的话题,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突然来纽约啊?”
黑暗中,甘扬安安静静地笑起来,好一会儿才答:“我今天,是来的面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