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2/3页)

杨秋瑾蹙起眉头:“龙副场长,你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首先,各个农场都在开荒种地,如果我们要圈地种牧场,就算农场和兵团答应,分给我们的土地,也大多是土壤不太好的戈壁滩,种植牧草很困难。

一旦要种牧草,势必要加大人工进行种植,那就要多添许多工人和薪资负担,尤其运输队伍不是那么容易组件的,光买运输的卡车就是一大笔巨款,我们养殖场还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和能力,去组建一只运送到内地的队伍。

你难道忘记了,咱们边疆土地面积有多广阔吗?就拿咱们阿瓦地区来说,要到达离我们最近的青省,开车都要两天两夜,更别更远一点的内陆城市了,光运输就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如果我能解决场里的资金和运输问题呢?”龙妍丽反问:“杨场长就是不是能赞成我的计划书了。”

“你能解决?”杨秋瑾震惊:“这么大的资金链,你倒哪解决。”

龙妍丽淡淡一笑:“杨场长,你以为我真是一时冲动委身给于聪?”

杨秋瑾脑海精光一闪,“你是说......”

龙妍丽收回她手中的计划书道:“于聪的父亲,担任着中央财务部的某个职位,他的母亲也在某机关单位担任要职,他的家族人口众多,一大半都分布在首都各个机关单位里,有着庞大的人脉关系。我们场里没有钱,农场和兵团不支持也没关系,我可以利用于聪家的人脉,给我们拉些投资人,我们场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牧场和运输队伍,是迟早的事情。”

杨秋瑾更吃惊了,小心翼翼地问:“于聪就这么听你的话?”

不该啊,看于聪坚决不肯娶龙妍丽,决绝抛下龙妍丽母子回到首都的样子,他不该这么听龙妍丽的话啊。

龙妍丽淡淡一笑:“杨场长,有句话叫欲擒故纵,还是你教给我的,当初是你让我勾着于聪,让我想着办法,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于聪并不是不想娶我,相反,他知道我怀孕后,一直在跟他爸那边对抗,不娶他们家族看中的女同志,誓死要娶我。

我哪里不知道他们那些首都大家族的联姻,是为了巩固大家族之间的彼此势力和利益,我要真嫁给于聪,不但会被他们的家族排斥,还会被他们各种争锋相对,各种被他们算计利用,挑拨离间,连孩子都保不住。

天长地久下来,我势必会跟于聪生出罅隙,互相猜忌,到时候于聪被他们弄烦了,也会跟我离心,最终我会落到人财两空的下场。

既然如此,我何不放手,利用于聪对我的愧疚和情分,拿到我想要的一切东西。”

杨秋瑾沉默了,她万没想到,当初为了稳住于聪,她找到龙妍丽,让龙妍丽帮忙勾着于聪,竟然让于聪成为了龙妍丽的跳脚石,而且还是最有力的那种。

她不得不佩服起龙妍丽,当初龙妍丽怀孕生子,她还觉得她傻,于聪那种花花公子,怎么可能把心放在她的身上来,现在想来,傻的是她。

龙妍丽自始至终脑子都很清醒,或许当初答应杨秋瑾的请求,只是随口敷衍,后来发现于聪的身份不简单之后,她便一步步开始筹谋。

如今她虽然是个未婚母亲,可她却拥有于聪这条金贵大家子弟的线,不但给自己父母平反,还在于聪心里留下一段无法忘记的感情,她借此利用于聪,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不得不说,龙妍丽这一招,实在是高。

杨秋瑾道:“你如果能解决资金和运输方庙的问题,别说业绩了,就是场长这个职位,我都想让给你。”

“杨场长说笑了,我对场长职位没有太大的兴趣,我志不在此。”龙妍丽轻描淡写道:“总有一天,我要站在首都,让于家人看看,我可不是一个任人随意摆弄,可以轻视的女人。”

杨秋瑾隐隐觉得龙妍丽并非鱼池之物,在处处都是文盲的年代中,只有初中文化的杨秋瑾,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本事,相反她觉得自己文化知识浅薄,完全比不上这些从大城里下来支边的男女青年,很多时候她有想不通,不懂的事情,都会找文化程度比她高的陈胜青说说。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陈胜青都神龙不见尾,杨秋瑾找不到他的人,只能把话憋在心里。

这天晚上,她闲得无事,把收音机打开,听听广播,关心一下国家大事。

结果一打开,就听见广播里传来一阵哀乐声,一道悲痛到几乎失声哭泣的女播音说:“我们伟大的周总理同志,于1月8日9时57分,心脏停止了跳动......主席及其他领导人,以及全国人民万分悲痛,将于本月15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追悼会,中央遵从总理生前留下的遗愿:“骨灰不保留,死后洒向祖国的大海”......”

“哐当——”杨秋瑾手中的水杯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哐哐当当声音,吓得在客厅玩小木马的小天星嗷嗷哭嚎起来。

“怎么了天星。”在厨房烧水的李秀娥第一时间赶过来。

“妈,周总理去世了。”杨秋瑾一看李秀娥,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那是为国为民,全国爱戴的周总理啊,她没少从报纸、广播之中,听到他的伟大事迹。

她如同新中国所有百姓一样,对周总理发自内心的爱戴,做梦都想着去首都,去见见那伟大的总理一面。

可是这样一个伟人,却敌不过恶化的病情,最终定格在1月8日。

而因为身处边疆,很多信息都比内地滞后,要不是杨秋瑾今天打开收音机,听到广播,她都不知道,总理已经去世了。

李秀娥楞了一下,回过神来,眼泪也跟着往下流,“好好的,怎么会去世呢......”

两个女人在屋里呜呜咽咽痛哭不已,很快周围邻居有收音机的,或者收到消息的人们,也都哭成了一片。

小天星听着四处此起彼伏地哭声,忘记了哭泣,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不明白大人们都在哭什么。

半夜,陈胜青从部队回来,看到客厅灯火通明,妻子跟母亲都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如核桃,心中微微叹气,“你们都知道了?”

杨秋瑾从座位上站起来:“胜青,总理他......”

“我知道,总理从去年开始身体就不好,到了年底病情恶化,好不容易才撑到了新年月,已经是油尽灯枯。”陈胜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道:“别多想了,早点睡吧,总理也不希望大家为他伤怀,希望大家好好的生活。”

这时候陈天佑跟小天星俩兄妹都沉沉的在睡觉,杨秋瑾点点头,扶着李秀娥轻手轻脚地回屋去睡,转头到客厅,问陈胜青:“你最近在忙什么,从早到晚都没见到人,女儿都想你了,一直在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