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第2/3页)
六点的时候,景悦发了条消息:【我先回家了嗷宝贝们,我妹妹今天过生日,我得回去给小祖宗庆祝生日。你们三个在宿舍要好好的。】
许芙紧跟其后:【我和男朋友出去玩了,今晚不回宿舍,你们两个在宿舍要好好的。】
然后是朱雨彤:【我去师大找我闺蜜玩了,今晚也不回来。你……怀念你一个人在宿舍要好好的,记得锁门哈。】
“……”
怀念回了个【收到】,继而便将手机搁置一旁。
桌上还有一只手机,怀念盯着那只手机看了几秒,思索着要不要给段淮岸发消息,让他别来宿舍找他。转念一想,他不来,自己去找他,势必得过夜。索性作罢。
等他到宿舍楼下后,找个阴暗的没人看的到的地方和他以物换物算了。
这天冷的,宿舍楼下已经没有恩爱缠绵的小情侣了。
也不知道段淮岸什么时候过来。
等他过来的时间里,怀念吃了两片吐司,冲泡了一袋感冒灵颗粒。喝完之后身体还是不太舒服,脑袋昏沉。
她记得许芙有体温计,于是发消息给许芙。
许芙估计在忙,迟迟没回复。
怀念正纠结要不要去买退烧药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段淮岸的手机。
未知号码。
怀念想起今天段淮岸也是拿未知号码发来的消息,于是按下接通按钮。
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她并没有说话,但是喉咙发痒,没忍住。
“——阿嚏。”
“感冒了?”听筒里传来段淮岸的声音,伴随猎猎风声,沾染几分金属质地的低沉质感。
“好像是。”怀念鼻音很重。
“你下来,我带你去医院。”
最近的医院离学校有五公里,怀念闲折腾,不想去。
她边往身上套衣服,边说:“我刚喝了一袋感冒灵颗粒,待会儿睡一觉估计就好了。没必要去医院。”
都已经重感冒到这份上了,怀念还不忘悉心叮嘱段淮岸:“你别像上次一样站在宿舍大门。”
段淮岸:“上次我没站在你宿舍大门口,我站在马路对面。”
怀念把门关上,瓮声瓮气道:“那你这次别站马路对面了。”
段淮岸答应得很干脆:“行。”
怀念一眼拆穿他:“我不想在宿舍大门口见到你。”
段淮岸笑了:“宝宝,你生病了,脑子好像更好使了。”
……
怀念到了宿舍大门,没看见段淮岸的身影。
“这里。”
顺着声音望去。
离她七八米的地方,停了辆黑色的车,段淮岸从车里下来。他手里拿着条围巾,走到怀念面前后,作势要帮她系围巾。怀念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段淮岸的眼唰地冷了下来,语气很重,像是压着火:“躲什么?”
怀念:“……在外面。”
段淮岸说:“周围哪儿有人?”
怀念左右瞟,兴许是天太冷了,夜里又下起了雪,大家都在室内待着,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人影。
段淮岸迈了两步,给她系围巾的动作强势霸道。
深灰色的围巾一圈又一圈地系好,之后,他没有收回手,而是用手背贴了贴怀念的额头。
寒风掠过,他的手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凉,反倒是温热的,被他触碰的那几秒,怀念脑海里突然萌生出一股贪恋的情绪。
“好像发烧了。”段淮岸神色凝重,“你拿体温计量过没?”
怀念摇头。
“宿舍除了感冒灵颗粒,还有别的药吗?”
怀念还是摇头。
“……”
段淮岸没再说话了,垂眸盯着她好几秒,眼里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情绪。
莫名地,怀念垂下头,像是做错事的人,不敢吱声。
风声呼啸,同时带来他凉飕飕的嗓音:“一句话,是你自己主动上车跟我去医院,还是我把你扛上车,带你去医院。”
怀念半张脸被围巾裹着,露出来的一双眼雾蒙蒙的,表情茫然又委屈。
“这不是多选题。”
“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做选择。”段淮岸轻嗤了声。
说完话后,下一秒,他牵起怀念的手,往车停的方向走去。
怀念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了没几步,她闷着嗓喊他:“段淮岸。”
“你走慢一点。”
“我头晕。”
段淮岸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蹙起眉,脚步和语气一同放缓:“知道了。”
上车后,怀念整个人缩在副驾驶上,阖着眼,面色苍白。
段淮岸再度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出奇的烫。收回手,没有任何迟疑,他转动方向盘,驱车前往离学校最近的医院。
到医院后,怀念被段淮岸半搂在怀里,她面颊是毫无血色的白,鬓发处隐约冒冷汗,整个人显露出一丝易碎感。
医生给怀念简单的做了个检查。
检查结果。
三十九度七,高烧。
之后,护士领着怀念和段淮岸去输液大厅输液。
怀念左手手背扎针输液,右手连同人被段淮岸带入怀里。她脸颊贴在他胸口,长睫低垂,遮住那双灵动漂亮的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输液厅没什么人,过于安静的环境里,段淮岸无所事事,双眼放空,似是在走神。
恍惚间,他想起今天和商景泽的对话。
——“不是我女朋友,难道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
男女朋友。
男朋友。
男朋友——
让段淮岸想起,那年成人礼后,他和怀念在教室里的对话。
他藏在平静与疏离之下的小心翼翼的试探,试探地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安静了约有半分钟。
黄昏照的她双颊浮起斑斓红晕,似在她脸上抹了天然的胭脂,漂亮一词在她的脸上被具象化。她语速飞快地说:“我喜欢温柔的、对我好的、有耐心的,吵架了之后会主动来哄我的男生。”
之后,她直直地盯着他,像是为了证明什么。
她强调的口吻,说:“我不喜欢话少的男生。”
他扯了扯嘴角:“要求还挺多。”
下一刻,廊道里有人喊她,她仓促应着,“来了来了。”
然后,便从段淮岸的视野里消失了,也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段淮岸盯着她方才站着的位置,面无表情的脸,嘴角弯起的弧度,是浓浓的自嘲,“我和你理想男友的标准,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