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
阅读背景:字体颜色:字体大小:[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第131章 吻他

“韩康说你不愿喝药?为何不喝药,你在求死?”

赵时宁提着特制的马鞭走向他,语气是关切的温柔,可眼中的不耐已掩饰不住。

她纵使再喜欢这副皮囊,这么多年也早就玩腻了。

季雪燃静坐于地,垂着眼帘,鸦黑的羽睫投下一层青色的暗影。

他没有看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由于常年不见天日,他的肤色近乎惨白,长长的墨发垂落于肩,面容清疏柔和,像是完美无瑕的琉璃玉佛。

“没有求死。”季雪燃轻声道。

“那为何不喝药?”

赵时宁猛的攥住他的手腕,铁链相撞发出“哐当”一声,在这静谧的暗室里分外刺耳。

季雪燃痛的眉头蹙起,他从脊背到手臂遍布着深浅不一的鞭痕,新伤叠加旧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咬住苍白的唇,没有再答话。

入梦之前,季雪燃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种状况。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与赵时宁说明状况。

“赵时宁,你不能这样……”

他声音虚弱,鼻尖泛着冷汗,像是随时会晕倒。

“不能怎么样?”

赵时宁终是大发慈悲放开了他,慢慢悠悠地站起来,俯视着季雪燃。

季雪燃长舒一口气,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所以……是不能这样吗?”

她平静地打量着他,总觉得今日的季雪燃与往日有点不同。

最碍眼的就是他眼神中的怜悯,让她心生厌烦。

赵时宁毫不犹豫甩下鞭子。

季雪燃本有遍体鳞伤的身体又新添一道新鲜的鞭痕,皮开肉绽,鲜血溢出瞬间打湿了雪色衣衫。

他没有叫痛,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安静得像是个哑巴。

禁闭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这暗室之中,身形壮硕的侍卫端着碗药走进来。

季雪燃的眼睛被这光刺得有些痛,太长时间深陷在黑暗中,他已经不习惯见到阳光。

“陛下,药熬好了。”韩康恭恭敬敬道。

“放在那就好,你先出去。”赵时宁头也没回。

暗牢里没有桌案,韩康只好将药碗放到季雪燃身侧的地面,随后又退了出去,将门重新关好。

令人不适的光线再度消失,季雪燃才睁开双眸,看着同样在黑暗中的她。

“赵时宁,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他的话中之意是她还要继续是否还要留在梦中,赵时宁却以为季雪燃这是在赶她走。

“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赵时宁端起地上的青瓷碗,碗里黑乎乎的药汤早已变凉,冒着难闻的苦涩气味。

她将青瓷碗递到他唇边,笑着道:“是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季雪燃刚欲接过碗,却被赵时宁挡住。

她似是在故意作弄他,慢条斯理道:“怎么今日这么乖,还是我喂你服药吧”

“不必。”

季雪燃侧过脸,他能看出她的不怀好意,也难以接受与她有任何亲密的行为。

赵时宁却显然没有现实中那么好说话,这里的一切都是她说的算,此时此刻她也无需在意他的想法。

“那怎么能行呢,要是没我看着,你又偷偷把药倒了怎么办。”

她与他一同坐在地面,柔软的身体几乎紧紧贴着他的身躯,每说一句话都让季雪燃无所适从。

赵时宁端着青瓷碗凑近他的唇,难得温柔,好像方才鞭笞他的人不是她,“快喝吧。”

季雪燃不愿与她这般亲昵,僵硬地侧过身子背对着她,完全是拒绝配合的姿态。

她对他的耐心即将宣布告罄,“这么讨厌我,那我与你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季雪燃敛目低眉,静坐于地,像是浸血的玉佛。

“看来你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赵时宁蓦然掐住他的下颔,强硬地逼迫他面对她,她的力道极重,季雪燃根本拗不过她,只能被迫仰首被她喂药。

与其说的喂药,不如说是灌药。

季雪燃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在赵时宁的梦境中,他毫无抵抗之力。

她冷眼掐着他的脖颈灌药,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乌黑的药汁顺着季雪燃的嘴唇流淌而下,因着呼吸不畅,他苍白的脸颊沾染了些潮红,眼眶里闪烁着生理性的泪光,完全不复清雅如玉的姿容,完全任她蹂躏的样子。

这么一碗黑漆漆的药灌完,赵时宁终于放过了他。

季雪燃被药汤呛到,不禁开始剧烈的咳嗽,衣服也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玩够了吗?若是玩够了跟我回去可好?”他嗓子也哑了,原本温柔好听的嗓音也变得沙哑。

“没玩够,怎么会玩够呢。”

赵时宁坐在他身边,捏着帕子,贴心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药汤。

季雪燃按住她的手,终是忍不住说出实情,“若是玩够了,就快些醒来,人不能总活在梦中。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得跟我离开。”

赵时宁闻言眨了眨眼,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呢,这里怎么就是假的了,再说了我又能跟你去哪。”

季雪燃像是对待不听话的稚子,苦口婆心劝道:“你就算不愿醒来,这里也终归是虚假的,我不信你感觉不出,你何必要在这里耗费生命,现实里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

他正欲再劝赵时宁,唇上忽然一痛,又像是有羽毛刮过。

季雪燃身体顿时僵硬,连该说什么话都已然忘记,像是一块凝固的雕像。

赵时宁心满意足地看到他彻底安静,情不自禁眼眸弯起,“现实里我也可以这样亲你么?”

季雪燃完全失去了声音,口腔里除了药汤的苦涩,也感受不到其余的滋味,好像方才只是一场幻觉,可唇上的痛提醒着他方才的荒唐事真真切切发生过。

平日里赵时宁对他态度再过轻浮,却也未曾做过任何冒犯于他的事情。

而他刚入她的梦中,就已经被她冒犯了个遍,甚至还被她……

季雪燃难得有些生气,可又不知该愤怒些什么。

毕竟赵时宁是无辜的,她只是被魇兽蛊惑,什么也不记得,并不是有意要轻薄于他。

反倒是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仅没有保护好她,入了梦也不能将她唤醒,甚至还要对无辜之人产生恼怒。

季雪燃暗道自己的情绪不对,心中默默念了好一会经文,才终是将方才怪异的情绪给压制下去,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六根清净。

赵时宁却不愿轻易放过他,将头枕在他肩上,“其实除了吻你,我还想与你做更亲密的事情。”

“你有别人,可以同别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