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步骤(第3/4页)

“很有趣。在这个案子上它很管用,不过我要说,我对放她回街上去有疑虑。”

“那是我的决定,可能没人告诉你。”格拉西莫夫说得随随便便,“鉴于案情微妙,加上医生的建议,我认为这个赌博目前值得一赌。我们不要让这个案子招惹太多的注意,你同意吗?对她起诉的门还是开着的。”

啊,你能用它来反对她的父亲吗?她丢脸也是他的不光采,什么样的父亲愿意看见他的独生孩子去西伯利亚劳改营呢?这不是有点敲诈勒索吗,主席同志?“案子肯定是微妙的,还很可能更加微妙。”瓦吐丁回答得很小心。

“说下去。”

“那一次我看见阿尔土宁这家伙,他站在米哈伊尔·谢米扬诺维奇·费利托夫上校旁边。”

“米沙·费利托夫,雅佐夫的助手?”

“就是他,主席同志。今天早上我看了他的档案。”

“结果呢?”这个问题出自瓦吐丁的头头之口。

“我挑不出什么问题。我不知他还卷进了彭可夫斯基案件……”瓦吐丁住嘴不往下说,这回脸上露出某种表情。

“有事情使你为难,上校。”格拉西莫夫看出来了,“是什么事呢?”

“费利托夫卷入彭可夫斯基案件,是在他的第二个儿子和妻子死后不久。”瓦吐丁停一会,耸耸肩,“一个古怪的巧合。”

“费利托夫不是告发他的第一个证人吗?”第二管理局的这个头头问道。他确实曾在这案子的边缘上做过一些工作。

瓦吐丁点点头,“那是不错,不过那是发生在我们已经把这个间谍监视起来之后。”他又停顿了一会儿,“正如我所说的,一个奇怪的巧合。恰在我们在追查一个传递国防情报的可疑的交通员,我看见他站在一个国防部高级军官身旁,而这个军官三十年前和类似的案件有牵连。从另一方面来说,费利托夫是首先告发彭可夫斯基的人,他又是一个杰出的战争英雄……他在不幸的情况下失去了他的家人……”他。第一次把这些想法都拧成了一股绳。

“难道有什么暗示可以怀疑费利托夫吗?”主席问道。

“没有。他的工作给人以深刻印象,无与伦比。费利托夫是前部长乌斯季诺夫整个任内的唯一助理,从那以后一直在那个位置上,担任部长的私人视察长的工作。”

“我清楚。”格拉西莫夫说:“我这里有一份有雅佐夫签名的,要我们关于美国战略防御计划工作的申请。我打电话给他时,这位部长说费利托夫上校和邦达连科上校正在为政治局的一份全面报告汇集材料。你找回来的那张照片图象,上的代号是‘明星’,对吗?”

“正是,主席同志。”

“瓦吐丁,我们现在有了三个巧合。”格拉西莫夫注意到了,“您的建议?”

那是很简单的,“我们应当将费利托夫置于监视之下。可能也得包括这个邦达连科。”

“非常小心地,但也要最彻底地。”格拉西莫夫合上卷宗,“这是一次很好的汇报,看来您的侦察才能时刻都很敏锐,上校。你要让我随时了解本案情况。在案子结束前,我希望每星期和你见面三次,将军。”他向“二”局的头头说:“这个人可以得到他所需要的一切支持。您可以征用本委员会任何部分的人力物力。您要是遇到障碍,请告诉我。我们可以肯定,在国防部最高层里有一个漏洞。其次,这个案件只有我和你们才能知情。没有人——我重复一遍,没有人将与闻此事。谁能说美国人把他们的特务安排在什么地方?瓦吐丁,把本案交个水落石出,夏天你就能得到将军的星徽。但是……”——他竖起一个指头——“我觉得你应该停止喝酒,直到本案结束为止。我们需要你保持头脑的清醒。”

“是,主席同志。”

瓦吐丁和他的上司离开时,主席办公室外的走廊几乎已经空无一人,“对瓦涅也娃怎么办?”上校低声问道。

“当然是为了她的父亲。总书记纳尔莫诺夫在下周将宣布他选入政治局。”将军用一种中立的、不积极的声音回答。

在朝中有个克格勃的朋友没有什么坏处,瓦吐丁心想。格拉西莫夫可能采取某种行动吗?

“记住他说的喝酒的事。”将军接着说:“听说您近来酗酒很厉害。这可是主席和总书记之间达成一致的领域,可能没有人告诉你。”

“遵命,将军同志。”瓦吐丁答道。当然,这可能是唯一取得协议的领域吧。象任何真正的俄国人一样,瓦吐丁把伏待加看成跟空气一样是生命的一部分。他想起来,那天早上,正是这个坏毛病鼓励他去洗澡,才注意到那个事关紧要的巧合的;但他抑制住没有说出这个反话来。几分钟后回到他的办公桌,瓦吐丁拿出一个本子,开始筹划起对这两个苏军上校的监视方察来。

格雷戈里搭乘普通商用飞机回来,在堪萨斯城换飞机,停留了两小时、整个飞行时间他都在睡觉。他不用取行李,径直走进候机室。他的未婚妻正在那里等他。

“华盛顿怎么样?”在通常欢迎归来的接吻之后,她问道。

“没有变化。他们开车让我到处转圈。我猜想他们以为搞科学的人是不睡觉的。”他牵住她的手出门上车。

“那么,究竟出了什么事?”走出候机室后她问道。

“俄国人搞了一个大试验。”他住口环顾四周。这在技术上是违犯保密制度的——可是坎蒂是小组里的人,不是吗?“他们在杜尚别用地面激光烧毁了一个卫星;剩下来的象放在灶里烧过的一个塑料模型一样。”

“那太糟糕了。”朗博士说。

“的确。”格雷戈里博士同意,“但他们在光学上还有问题。热晕和不稳定。肯定是他们没有象你这样制造反射镜的人。然而他们在激光那一头一定有些能人。”

“能到什么程度?”

“能到他们正在作的我们还没有想到的一些东西。”阿尔咕哝着。他们已走到他的“雪菲”车,“你开吧,我还有点迷糊糊的。”

“我们会搞出来吗?”坎蒂打开车门时问道。

“早晚的事。”不管是不是未婚妻,他不能说得再多了。

坎蒂坐上车,伸手去开右边的车门。他一坐上椅子,系好安全带,就打开存物箱,拿出一包鸳鸯蛋糕来。他总是有积蓄。蛋糕有点不新鲜了,但他不在乎。有时候她怀疑,是不是她的外号(朗原名坎黛丝(Candace),坎蒂(Candi)是爱称,坎蒂的音又和甜食(Candy)相同,所以“坎蒂”含有外号的意思。——译者)提醒他吃甜点心,他才爱上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