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力措施(第2/7页)
“他太宝贵了,不能伤害,”安评论道。除非事情出差错,这样的情况下其他命令也许适用……?
交通忽然堵塞起来,鲍勃吃了一惊。他正在一小面包车后面。象大多数美国人一样,他痛恨这种车,因为它们挡住视线。他打开烟灰缸,把电点烟头推进去,一边因这一挫折皱着眉头。他旁边,比尔也模出一支烟来。如没什么别的用处,它倒帮助掩盖那股由仍然渗透着车上布套的毒气所发出的辛辣的臭味。鲍勃决定今晚停车时把所有的车窗都开着,就为了搞掉这气味。他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既然现在没有空气吹动,把化学毒雾把到车外。这几乎使他对他们施用于俘虏的剂量感到遗憾,但这总比可致人死地的药品要好些,也比那种能打断他那细脖子的一击要强。至少他还规矩。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在这周末他就能回莫斯科了。他们要等一天左右再去墨西哥。要用不同的检查点,可能要用一个还没有设好的调虎窝山计来保证他们迅速进入那个事事方便的国度,从那儿可搭机前往古巴,从古巴可直飞莫斯科。在那之后,这个第一管理局的分队将有一个月的休假期。真是太好了,鲍勃自言道,又能合家团聚了。在国外总是很孤独,他有一两次太孤独了不得已对妻子不忠,这也是违反了禁令的。虽然并不是那种多数军官认真对待的禁令,但也不是他能为之感到自豪的事情。也许他能在克格勃军官学校谋得新职。他现在衔位已尽,再加上袋里装着象这次一样的任务……
车流又开始动了起来。他吃惊地看到那小面包车的信号灯突然闪了起来。两分钟后,事因使他惊恐不已。一辆象被把大折刀砍过的牵引挂车挡住了整个道路,前轮下挤压着一辆小车的残骸。看起来有二十来盏旋转着的救护车灯照亮了现场,警官和消防队员们忙忙碌碌,想救出开那辆进口小车的不知多笨的傻瓜。鲍勃甚至不能辩出那是哪种车,不过跟大多数在场的司机一样,被这堆残骸深深吸引,注视了几秒钟,突然想起他的身份及所在地点。一个身着黑制服的警官正在更换路上的照明物,挥手引导整个南向车流开上一条旁路。鲍勃立刻回到情报官的躯壳里。他等到那警察周围出现一通路时,急速开了过去。此举挣来愤怒的眼光,但仅此而已。最重要的是,警察没怎么看清这辆车。鲍勃奔驰上一山坡,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迟疑有另一效果,即他没能看见绕道车流的去向。
我没带地图,紧接着他想到。因为上面有各种记号,他已经毁了那张地图。实际上,车里没有一张地图。地图是危险的东西,不能有,再说,他懂得怎样把任务所需要的所有信息都默记下来。但是他在这儿时间不够长,不熟悉这地带,他仅知道一条回安全房的路线。
让这些“即刻优先权”行动见鬼去吧!
他在第一个交叉口向左拐,上了一条弯曲的街道,开进了一个住宅区。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意识到这儿地势如丘,道路辗转曲折,他已弄不清去向。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开始失去镇静,但只是一瞬。他心头用他的家乡话暗骂了一句,使他想起他甚至不能用俄语来思维。鲍勃又点了支烟,慢慢地开着车以利他辩清方向。他眼里的泪水一点也不帮忙。
他迷路了,格雷戈里片刻之后意识到。他读了足够的间谍小说,知道他们正把他带到一处安全房——或者是一隐秘的机场?——或是另一辆车把他运到……哪儿?——但是当他认出一辆他们几分钟前开过的车来时,他不得不强忍笑容。他们确实把什么事搞糟了。接着拐弯,他们开始下坡,当他再次看到车祸现场的旋转灯光时,格雷戈里证实了他的怀疑。他注意到司机把车开进一条出入道时骂骂咧咧,需将车倒出,才又向山坡上开去。
俄国人憎恨美国的一切事情都一起洪水般地涌回鲍勃的意识,道路太多,车辆太多——一个他妈的不知哪儿来的个美国蠢蛋闯了停车标并且——但愿他已丧命!司机对停在住宅区街道旁的车也满腔怒火。但愿他临死前挣扎尖叫。从心里发泄了这股怒气,感觉好多了。
现在怎么办?
他沿另一条路继续开着,上了山顶上的一条路,在上面他往下看,发现了另一条公路。也许从这条路上往南开,可能会接上他开始时那条路……值得一试,他想到。在他右面,比尔投来疑问的一瞥,但在后面的伦尼对付俘虏太忙了,不知事情很不妙。随着汽车加速,至少吹进窗口的风弄清了他的眼睛。山脚下有一处交通灯——但也有一路标宣称“禁止左转弯。”
大粪!鲍劲用俄语暗骂道,驾车向右拐去。这四道线的公路是用混凝土障分开的。
你应该多花时间仔细查看地图。你应该花几个小时开车熟悉这片区域。但现在太晚了,他也知道他没有时间来干这些。这迫使他向北开行。鲍勃看了看表,忘了仪表板上有只钟。他已经失去了十五分钟。他现在身处敌境,毫无遮掩,易受攻击。倘若在停车场有人看见他们?倘若车祸现场那警察记下了他们的车号?怎么办?
鲍勃没有惊慌失措。他受过优良的训练,不至于这样。他强令自己作一深呼吸,并在脑海里查看他所见的这一区域的地图。他现在州际高速公路的西边。如果他能找到那条路,他还记得这天早些时候——还是同一天吗?——用过的出口,蒙着眼睛他都能找到安全房。如果他在州际公路西边,他只需找一条向东的路。哪面是东——右手面。再一次揉呼吸。他要向北行驶,直到他看见一条象是东西向的主要通路,他就往右拐。好咧。
几乎用了五分钟,不过他找到了一条东西向公路——他没有费心去寻查路名。再过了五分钟他感激地看到那红、白、蓝相间的路标牌,通告州际公路再往前半英里。他的呼吸和缓了一些。
“出什么事了?”伦尼终于从后面问道。鲍勃用俄语回答。
“必须改变路线,”他用一种远比仅仅几分钟前轻松得多的口气说道。他转头回话,漏掉了一个路标。
立交桥就在那儿。绿色路标指示他既可向北也可向南。他要往南面,出口引道会在——
不对头。他在靠右车道,但出口向左面伸去,还只有五十米远。他看也不看,把车急插过去。紧靠后面,一辆“奥迪”车的司机几乎双脚站上了车闸,用手猛按喇叭。鲍勃不管这些枝节小事,左拐上了引道。他在那向上拐的弧线上观察州际公路上的车流时,他突然看到车后一辆黑车上栅架里的灯闪耀着。车大灯也对着他闪,而他知道随之而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