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淡淡夕阳景(第5/5页)

甚至在申宁看来,自己兄弟此番作为,堪称有勇有谋,有礼有节,明显把这王专属给压了一头,而那无虑候回来听到此事,因此看中了自己兄弟也说不定……那自己兄弟岂不是要跟这位王专属成为同僚,这样的话,就更加冤家宜解不宜结了。

三兄弟各怀心思,但终究是纷纷来到院中,然后朝着王修正色一礼,口称谢罪。

王修扫视了眼前三兄弟一眼,然后微微颔首,后退一步。

就在此时,那王修身侧的魏越、杨开、牵招三人忽然从容上前,一人一个,宛如拎小鸡子一般,将这三兄弟给轻松擒拿在手中。

周边宾客徒附目瞪口呆,却又闻得王修一声冷喝:“还等什么,抗法拒捕,临街持械设垒,直接杀了!”

不等三兄弟和那些宾客反应过来,得了命令的魏越三人径直抽刀,也是依旧如杀小鸡子一般将这茫然的三兄弟给剁了脑袋。

此时,街上一声发喊,候在外面的义从们登时一拥而入,那些宾客、徒附眼看着主心骨死的干脆利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居然纷纷在王修的呼喝下缴械投降。

而到了这个地步,那一直没露面的赵国功曹掾申蒙,也是一脸痴呆模样被人从屋内拎了出来。

“申功曹!”王修根本不看地上血迹,只是立在院中冷冷质问这个须发斑白的老头。“我问你一事,三年前县中户曹来你家收算钱,你不愿意缴纳,还对他言可以高估左右邻里财产替你缴纳,他说不够,你便教他更改账簿,甚至于估邻人一陶瓮值三千钱,当纳钱三百六十……后来这家人被迫弃产流亡,可有此事?!”

老头茫然不应,也不看地上自己三子的血迹,只是被对面楼缝间的一丝午后阳光所吸引,微微张口抬头。

“这是怎么了?”王叔治当即无言。

“老钝(老年痴呆)了!”一旁的牵招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真相。“应该就是这一两年间的事情……然后申家兄弟贪恋国中功曹之权,再加上国相不办公,便隐瞒了此事。”

王修愈发愤然,却只能攥紧了拳头,然后顺着这个痴呆老头的目光看向了对面楼上。

话说,对面楼上众多围观之人,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此时被那王专属一看,倒是个个浑身冰凉,惊醒了过来。

“速速去求人!”有人不顾体面大声喊出。“不拘是谁,都要去求,再一起把无虑候请回来交涉,不然你我性命不保!”

……

“……起而拜之。翌日,太祖复加其专署县务,自行县于邯郸西北。时邯郸多狡吏,有申氏为赵国功曹掾,渐老钝,当辞,其子三人,恃其宗族强横,又贪功曹位著,乃匿其父于家,呼吏民至其家中为公务,私自用印。修整备县务,县吏以苟且事言至于申氏,修遣左右拿其归案,申氏大警,乃临街自为营堑,不肯应发调。脩独将三骑径入其门,斩其兄弟,左右宾客惊愕莫敢动,乃抚慰其余,由是一城肃然。太祖归而叹:‘邯郸为政,赖修以成之。’”——《新燕书》·卷七十一,列传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