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中东(6)(第2/3页)

第三件是他对自己家庭和亲人的交代。

最后阐述了他自杀的原因:“……我有机会跟随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师撤退,我有能力搭乘飞机逃离险境,但我没选择这么做,因为在我面前还有近10万官兵、数千伤员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不把他们安顿好我无法安心撤退——这是我的责任和使命。现在,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已活了下来并进入了战俘营,虽然困难却可以活下去,他们的父母和子女在战争结束后依然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他们为国家履行了全部责任,该是为自己和家人考虑的时候了。我累了……我的使命完成了,我受过的教育、我以往获得的荣誉和地位使我不能再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希望用我的死激励所有英国人团结起来,为最终战胜法西斯德国而努力。”

看完这封遗书,抚摸着蒙哥马利那双干瘦而又显得有点萎缩的双手,拉姆斯登忍不住嚎啕大哭。

“将军,人死不能复生,希望您多保重。”

“是你……是你们害死了蒙哥马利将军。”拉姆斯登状若疯虎,猛地扑上去死死掐住陪同他前来吊唁的古德里安的脖子,幸亏手枪在进教堂时已解下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很快他被几个卫兵强行架开,古德里安后怕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长长地松了口气。

“德国元首到、意大利领袖到。”

随着警卫旗队士兵的喝令,在众多军官簇拥下,霍夫曼和墨索里尼也踏入了教堂,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卫兵架住的拉姆斯登,连忙问:“怎么回事?”

“他情绪有些激动,我让他冷静一下。”

有卫兵附在霍夫曼耳边悄悄说了刚才的全过程。

“拉姆斯登将军是蒙哥马利将军的老部下,他的心情可以理解,松开手,让他平静下吧。”

第019章 中东(7)

“拉姆斯登将军,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有一点我想提醒你。”霍夫曼对犹然怒气冲冲的拉姆斯登说,“蒙哥马利将军是死于自杀而并不是我们害死的。事实上,我们给了他足够的礼遇和一切与他身份相适应的待遇,没有谁比我们在对待战俘方面做得更好。其实你也清楚,蒙哥马利将军完全是有能力逃出包围圈的,他留下不是因为没有机会,也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是因为他肩上有更大、更多责任。这次战役失败,蒙哥马利将军固然要背负自己的责任,但更大的责任却是伦敦那群政客和丘吉尔这个自大狂该负的。我不怕告诉你我们的真实实力,我们在非洲总共就只有不到16万的部队,第8集团军的兵力远比我们雄厚,如果他再得到5个装甲师的增援,我们无论如何是打不过的。但遗书上写的很清楚——在他最急需5个装甲师增援时,伦敦没理睬他的合理要求,是你们拿不出5个装甲师么?不是!你们把他挪用到了其他地方,内阁中的那些蠢猪在干什么呢?在谋划登陆西北非,准备夺取法国人的殖民地……”

拉姆斯登听翻译一句一句说给他听,最开始是愤怒,到后来连愤怒都没有了,只有悲哀——他比霍夫曼更知道内情。

“大英帝国过去数百年间在殖民地为所欲为的历史和做法深刻教育了他们。你看看埃及,有埃及军人愿意帮你们一起打我们么?有埃及人给你们通风报信么?你看看伊拉克,你们组建了伊拉克军队,任命了高级军官并企图控制他们,结果事到临头他们奋起反戈一击,还把自己的汽油节约下来给我们用;你们想去炸油田,结果平时最温顺、最软弱可欺的当地工人也反抗你们。现在你们的部队还盘踞在波斯,你认为有多少波斯人是真心实意拥护你们统治的?”

墨索里尼显得很得意,但也不忘奚落自己的老对手:“拉姆斯登将军,很抱歉在这种场合与您会面,实话实说,2年前你们把我们赶出这里时是多么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现在呢……”

拉姆斯登懒得和墨索里尼多说,只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对待蒙哥马利将军,能让我把他带回英国去么?”

“这恐怕不行,时间太长对遗体保存不利,也是对蒙哥马利将军本人的不尊重。”凯塞林上前一步说道,“我们会在开罗挑选一个风景秀丽、宁静安详的墓地安葬他,同时还会给他安排一个追悼仪式,在意大利的战俘营也会同样安排追悼仪式——我们发自内心地尊重并景仰这位将军,他为自己的国家、为自己的部属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是真正的英雄。”

“我和意大利领袖是为吊唁这位英雄而来。”

拉姆斯登呆呆地看着教堂内,霍夫曼和墨索里尼站在队伍最前面率先低下头去,全部德意高级军官自发地按军衔顺序排列整齐,然后根据司仪指挥向蒙遗体三鞠躬以示哀悼。

“今天,我们在这里悼念一位将军,虽然他曾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虽然他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和痛苦,虽然他最后失败了,但他依然是一位英雄。这位英雄在战场上和我们激烈交战,在力竭失败后为保护下属和士兵不惜放弃自己的逃生机会,用自己的地位、权势、荣耀换取了他们的生存,这是最值得我们景仰的地方……”霍夫曼用简短的讲话结束了整个哀悼仪式。

“元首,您这样安排会不会过呢?”

“这当然是给英国人看的,要让他们知道哪个是好的将军,哪个是坏的将军——不至于受政客欺骗,而且我说的都是事实,不是么?”

“可是……”凯特尔依然迷惑不解,“这有什么意思呢?英国人不会因为我们崇敬他们的英雄就同我们和解。”

“和解是不可能,但至少心里会留下一点烙印,他们会意识到敌人不是恶魔,是一样有血有肉、感情正常的人,这对他们有潜移默化的影响。”霍夫曼微微一笑,“再说,让勇敢的将军丧命,让卑劣的将军得以重用,是谁选拔和任用了他们?是谁的过错?是谁的责任?”

“您是指丘吉尔。”凯特尔眼睛一亮,“如果能把这个战争贩子搞下去,我们会省事不少。”

“很难。”霍夫曼沉思了片刻,“但起码可以动摇他的威信,威胁他的执政地位。”

“那接下去戈培尔博士有的忙了。”

就在德意两国忙着在开罗城举行盛大仪式和阅兵典礼的时刻,南印度洋上,完成作战任务的联合舰队第一游击支队正在悄然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