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朔吹号寒欲争锋(十五)(第2/2页)
这不仅仅是三五人调任偏远小郡的问题,而是一大批。除去已经被定罪流放的如曾巩、曾肇,剩下的依然至少有几十人要去职、贬官。
最典型的就是苏轼的弟弟苏辙。
苏辙正在楚州通判任上,比起自变法一开始就唱反调的苏轼,苏辙因为先接受了王安石的征辟,做了制置三司条例司属官,之后却在天子面前大唱反调,故而比苏轼的官路更为坎坷。
不过这一回苏轼都仅仅是追夺出身以来文字,并流放交州,遇赦不得归。他的弟弟不过是受到牵累,当然也不会太重。
韩冈翻了一下张璪亲笔写下的提议:“泰州西溪盐务?”
这算是很轻的处罚了,还是在淮南。除了辛苦一点,至少还是一名官人。
“倒是不算重。”他对张璪笑道。
“够重了,西溪多蚊蚋,自春至秋,人不能露天而坐,牲畜也得以泥浆沫身,否则必至病。”
“是吗?”
张璪道:“范文正公曾为此职,曾有诗句记西溪蚊蚋,‘饱去樱桃重,饥来柳絮轻。但知离此去,不要问前程。’”
韩冈笑道:“不意文正公也有拈轻怕重的时候。”
“范文正提议修海堤,当是怕了西溪的蚊子。”
张璪说罢,便轻笑了起来。
不过朝廷如今若是安排苏辙去做盐务,想必他会迫不及待地赶着去上任,生怕朝廷会变卦。
如苏轼的兄弟苏辙,曾布的亲族要怎么处置,都是需要大费思量的一件事。
苏家在蜀中不大不小也是个名族,亲友众多。而南丰曾家更是江西数一数二的名族,连曾家的女婿在内,曾经一科七进士,西北好几个州加起来都没这么多。曾家的姻亲更是遍及南北,王安国便是娶了曾家的女儿。
曾巩、曾肇之外,曾家在官场上尚有其他子弟多人,遍布朝野内外。不过既然是南丰曾家的成员,当然一体受到牵连。
经此番打击,曾家几代人的努力化为泡影,日后能不能重新崛起,希望十分渺茫。
韩冈对曾家没有太多的关注,若是士林为其叫屈的声音太多,让他们去修《太平广记》之类的类书——至于史书就不可能了,那可不是犯官亲属能做的位置。
他现在关心的是考试——这一科的礼部试,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