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3页)
南泱的眼里却是一如往常的淡然,没什么热切,也没什么不悦,只说:“那我先去洗澡。”
轻欢不确定地问:“你答应了?”
南泱看向她,目光里有点不解:“我……应该拒绝吗?”
轻欢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泱嗯了一声,温吞地起身走向浴室,顺手拿了浴袍。
轻欢脑子晕乎乎的,心里还在纠结南泱那过于平淡的表情究竟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藏在心里的那根刺隐隐又动了起来,尖细的尾端挑唆着她心头的软肉,让她在期盼中带着无法忽视的疼痛,喜悦与苦涩交织的情绪像一汪漫无边际的海,裹得她几近窒息。
南泱洗完后,她也去洗了澡。
洗澡的时候,她拼命告诉自己,忘掉那些胡思乱想,她需要专注,她不能让这样美好的事里掺杂着自己的恶念。
轻欢洗完出来时,看见南泱斜靠在床头看Kindle。
纯白色的浴袍伏贴在她雪一样素净的皮肤上,仿佛瓷白的勺子含住温润的牛奶,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更白一点。长长的墨色直发垂在前面,顺着胸前那优美的起伏翻起一尾卷浪,饱满又迷人。
握着Kindle的手随意抬起,修长细白的手指轻轻一勾,就将几缕遮挡视线的柔软黑发挽到了耳后,露出紧致利落的下颌线和耳畔映着冷芒的璀璨钻石。
这女人真好看。
好看得一塌糊涂。
“南泱。”她唤她名字。
南泱抬起眼,浅褐色的瞳孔映着床头暖色的浅光,“嗯?”
轻欢站在浴室门口,光脚站在一小块地毯上,软软地说:“抱我上床。”
南泱果然听话地放下了Kindle,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走近后,她看见轻欢的脚踝与脚背都还沾着水珠。看了两秒,她忽然蹲了下去,高挑的个子蜷成一个小小的影,似朝圣者俯首在神使的裙下。
南泱埋着头,用食指和中指拽住自己睡袍的袖口,引导绵软的布料仔细地擦拭轻欢细瘦的脚踝。
踝骨凸起的弧度精致得像一块巧心打磨的玉雕,表面一层窄薄肌肤浅浅地覆住美玉,指尖稍稍划过,就撩出一道粉润的红痕。
“脚好看。”
南泱吐出三个字。
轻欢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夸自己,面上一红,脚趾缩了起来,躲开南泱的手。
南泱却往前一伸,冰凉的掌心贴上轻欢的脚踝,紧紧握住。
“还没擦干。”
轻欢拧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脸上更红:“你不是有洁癖的么?”
南泱把她的脚踝拉到自己面前,继续用自己的袖口去擦脚背上面的水珠,嗓音温软柔和,“轻欢,你是天底下最干净的人。”
轻欢单脚站不稳,双手搁在身侧,手指蜷起扶住身后的墙。听到南泱说出这样的话,她的心和身体一下软得不行,差点没能支撑得住。
南泱给她擦干了脚踝,站起身来,搂住她的腰和腿弯,轻巧地将她横抱起来。
“南泱……”
轻欢窝在她柔软的怀里,闭上眼把脸埋进那清凉的肩窝。
“嗯?”南泱把她放到床上,没有松开她,自己顺着她的姿势躺了下来,紧紧搂住她的背。
轻欢沉默了一会儿,细软柔媚的娇俏嗓音如蚊呐响起:
“今晚……你要我。”
南泱亲了一下她的卷发,答:“好,我要你。”
轻欢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她们以往做过不少次了,但都是她要南泱。她一直一直都是两个人之间主动的那一个。
南泱太沉闷了,或许是习惯了被伺候,所以在床上也总是静静地等着自己去亲她,自己不主动提要求的情况下,南泱可能真的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她也是需要被怜爱的。
其实,南泱不是不想要她。
她那么爱她,爱了三千年,怎么可能会不想要碰她?但是她不确定轻欢是不是做好了准备,她也不敢去问,更不敢逾距冒犯。于是她只能等,等轻欢一个点头,在摘获她的准许后,她才能跨出这最后一步。
手指绕到她身后的浴袍带结上,轻轻一拉,细长的带子就被轻易解开。南泱低下头,凉软的嘴唇抚过她的耳尖,落到耳垂,吻上耳后的那处敏感。
怀里的人受了刺激,瞬时缩成一团,像受了惊的小狐狸。
南泱安抚般不停地揉抚她的脊背,一点一点将她的睡袍小心褪下。在褪的过程中,轻欢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南泱的抚摸不但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越来越紧张,紧张到她所有深藏在心底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南泱对她越温柔,她就越害怕,害怕这样好的一个人有一天会离她而去。她怕自己握不住她,因为她不知道南泱的过去还有谁,她不知道南泱的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另一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和那个人在南泱心中的分量孰轻孰重。她越是迷茫,就越是恐惧。
南泱察觉到了什么,动作一顿,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在哭么?”
轻欢捂着嘴,极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
南泱把她翻过来,让她面对自己,眼底充满歉疚:“对不起,你是不是不喜欢?”
“不是,不……”轻欢使劲摇头。
“那是怎么了?”南泱耐心地问她。
轻欢哭着向前一倾,紧紧抱住南泱的脖子,再也忍不住了,抽咽着把自己心底最深的梗结说出:
“我、我害怕……我怕你喜欢别人,我不想你喜欢别人,南泱,我想你只喜欢我一个人,我想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人……”
“为什么突然怕这个?”南泱被轻欢忽如其来的崩溃弄得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妥,让轻欢产生了自己会变心的错觉。
轻欢却只是哭,哭着哀求她。
“南泱,求求你,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那么卑微的乞求,仿佛一条向主人摇尾乞怜的小动物,不顾一切地跪伏在地,求能在她身边安得一隅永恒。
南泱回抱住她,眉眼心疼地皱起来。
她要怎么安慰她?
她这么不善言辞的人,该怎么做才能安慰好一个女孩子?
南泱收紧了自己的胳膊,在自己那乏善可陈的情话储备里努力搜寻着最动听的句子,来回琢磨,反复吞吐,生怕一个字的不合适,都会让怀里的女人感到虚假与腥膻。
良久,她罕见地用柔软的声音同轻欢开起了玩笑:
“轻欢,你知道雕像是什么做的吗?”
轻欢愣了愣,被南泱这个飘忽的问句带偏了注意力,犹豫着说:“雕像?大、大理石做的么?”
“嗯,”南泱又问,“那你知道,古城墙上的那个钟是什么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