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虎阵(第2/5页)
“好像是这样的。”墨七脸色阴郁地点了点头,“看来这里虽然有一些蹊跷,但是我们还在八阵图中。”
“鸟蛇龙虎,遵循八阵规律循环流转。”听到墨七这么一说,我突然恍然大悟。
诸葛亮八阵图中的四个正阵天地风云,四个奇阵鸟蛇龙虎,都在墨家机关城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我们遇到的变阵始终遵循八阵图的规律,这是真正的四奇和四正相辅相成,有规律地遵循古法的八阵阵法,不是乱来的。
我们遇到的水,对应的正是四正阵中的云。云由水组成,所以正是古书所说的云垂阵。“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云附於地,变为翔鸟”对应的正是“水阵破,蝙蝠出”。我们遇到的蚺蛇对应的是四奇阵中的玄武,玄武是龟蛇,所以那正是古书所云的蛇蟠阵“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后变常山”正是我们遇到的石阵。“四奇之中,与虎为邻”正是与石阵相辅相成的这些小豹子啊!
我又想到了青铜门上那巨大的青龙,可是这世界上是没有龙的啊,即使墨家奇养之术再厉害,也不可能培育出龙来。那么,龙阵出现的会是什么呢?这么多的动物,怎么在这里生存,又怎么能活那么久呢?难道这里真的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食物链系统吗?
在石通道的尽头,排山倒海的嗷呜声几乎连成一片,此起彼伏。李天明和徐星儿也大惊失色,我们都有些无助地看着前方的黑暗。这里是石通道,一个狭长的走道,如果我们扭头逃走,肯定是跑不过这些猞猁的。而且我们都知道,后面那是死胡同,刚刚关闭的石门重如千斤。如果我们迎面对战,那么也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得很惨。不能进不能退,面对即将到来的虎阵,似乎还不如身陷蚺蛇和蝙蝠群中,至少那时还尚存一丝生还的希望。
耿天赐比我们都从容一些,他双手抱胸站在我们前面,面对着猞猁的方向,眼光尖锐而沉重。墨七站在耿天赐的旁边,哑着嗓子喊了我一声:“罗莫伏,待会儿我和耿天赐一起对付这些猞猁,你们躺下装死,猞猁不愿吃死了的东西,也许对你们来讲还有一线生机!”
这俩人好像门神站在石通道口的左右两边。这时候我们感觉石通道里面有风吹出来,两人的衣襟开始随风轻轻摆动。耿天赐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中露出健硕雪白的肌肉,很有点道骨仙风的大侠味道。
“你俩在那儿装什么呢?七哥,没想到你也跟着一起疯啊。”张自成摇摇脑袋,站到耿天赐身后,用怀疑的眼神看了耿天赐一眼,觉得不对,又跑去墨七身后,也学着墨七的模样,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好吧,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既然不能苟且地活,那就壮烈地死!”张自成也跟随墨七挡在我前面。
看着他们仨,我心想这是要把我当宝宝看待么?我刚要说话,刚才那只逃走的额头上有三撮白毛的猞猁又突然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顺着墨七的灯光,我看到了异常恐怖的一幕。
这只猞猁个头原来并不算最大的,它的身后跟着数十甚至上百只猞猁,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全部都两眼放光,死死地盯着我们几个人。
耿天赐和墨七没有被这情况吓到,仍然端正地站在入口处,耿天赐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张自成慢慢退回到我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说:“你现在装死,还来得及!”
“去死!不过很遗憾,我还有一笔账没跟你算。”我看了他一眼,心想死就死了,也别死得那么没气节。此刻也把双手抱在了胸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站在了他的左边。
“你猜,它们是会先咬断我的喉咙,还是要先啃我的大腿?不会咬我屁股吧?”张自成话没说完,为首的那三撮白毛突然“嗷呜”叫了一声,这是发动进攻的号角。这一声之后,它身后所有猞猁,都跟离弦之箭一样向我们冲了过来。
李天明吓得拿出手里的绿光皮鞭,“噼里啪啦”一阵乱甩,徐星儿也拿出了墨七的旋龟锁招架。他们都有武器,我和张自成却没有,只能两眼一闭,等待猞猁军团扑上来将我们撕成碎片。
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猞猁,跟看不见我们一样,竟绕过了我们去攻击李天明和徐星儿。很快,李天明被几只猞猁团团围住,本来就已经非常虚弱的身体早就招架不住。他大腿上的肉已经被猞猁扯得干干净净,露出两只血淋淋粘着一点儿皮肉的大腿骨,肠子肚子全部都被猞猁扯了出来,脸上也没什么完整的皮肉,整个人被训练有素的猞猁瞬间变成了真正的骷髅,轰然倒在地上,只听得见骨头落地的声音。饥肠辘辘的猞猁,仍然没有放过他的骨头,用舌头舔食着上面剩下的皮肉。
看着面前的场景,我一下子想到河里面那些被水冲刷干净的白骨。第一次看到这么惊悚的食人场面,我吓得腿有些站不住。
张自成看到李天明的惨状,连忙冲到徐星儿身边,一把拉住她扯到我身旁,哆嗦着说:“不管这是我真媳妇还是假媳妇,也不能让她这么死了,对吧七哥?”
墨七还没回答,我们脚下突然一阵猛烈晃动,周围的石壁又爆发出巨大的声响,耿天赐大喊:“跟我走!”一手伸过来牢牢拉住了我向前跑去。
这回眼前的情景真的好像是盗梦空间了。随着石头剧烈地腾移挪动,我们头顶和脚下所有石块都好像活了一样,开始无规则地运动,时不时地上面出现一个石块凸起,或者下面出现一个大洞,或者左边鼓出一大块石头,或者右边凹陷出一个黑窟窿。这场景好像是在电子游戏厅玩魂斗罗,我和张自成完全看傻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的步子,就这样被耿天赐拎着上蹦下跳,时而左拐,时而跳下石窟,跟打滑梯一样不知滑落去哪儿。我们都机械地跟着耿天赐,完全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样的动作。刚才偷袭张自成的三撮白毛没有跟着那些猞猁一起,它一直都在我们的最前面,玩命狂奔,速度很快。
大概一根烟的功夫,耿天赐带着我们向着一个石窟窿里用力一跳,这一次滑动的时间比较长,一阵眩晕之后,我们都摔在肉呼呼血腥无比的东西上。黑暗中我用手一摸,是大蚺蛇的尸体!我们竟然出来了!
张自成兴奋地喊着:“我们居然破了石虎阵!可惜没有摔进想象中的墨家机关城里,而是又摔回原来的地方。”我们几个筋疲力尽地坐在刚刚进入石阵的地方,又看见了远处那三个巨大的青铜门。蝙蝠没了,石壁慢慢恢复了平整,一些新的墨语被翻了出来。我想如果这里有水流过,那正是我在水中看见过的情景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