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伤心之地(第2/3页)

这回所有大臣脸上都变了脸色了,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件事情,太后年龄已高,一旦皇上亲政,他们这群人何去何从?

“石不移,你想离间我们母子!”刘娥在帘后愤怒地扔掉了茶杯。

“离间?今天太后口口声声说一些奸臣,陷害了我那么多条罪名与你无关,请问太后,到现在,你说了多少臣谋反的词语?臣说的也是实情。皇上现在早就成人了,可我看到的皇上,一点权利也没有,连一个小小的校书郎都敢当着皇上的面指鹿为马。难道太后想百年之后,让皇上做过秦二世?”

“说得好,本王今天听了石大人的话,心里面很畅快,不错,不愧本王看中的女婿,也不愧本王当初与先帝争了那么半天。”元俨突然在一旁说道。

许多大臣听了哭笑不得。你与皇上争女婿在这个大殿上说不好吧。其实元俨说这话有深意的,他是说给刘娥听的,当初先帝在世,我照样抢女婿,你不过是先帝一名妻子,别要做得太离谱了。如果做得太离谱,你就等着我们赵氏皇族一起与你对干吧。

其实这时候刘娥有些焦急,她最担心元俨出现,恐怕与石坚串通,逼她还政。否则今天这两人不会如此强硬。如果真要这样,该如何?而且朝堂之上,一班大臣都是石党,如果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是石元二人对手。早知如此,就该破格提拨一批忠于自己的人上来。

你看,这人一走火入魔,就成了这样。其实这一次,石坚回朝任相,是担任了昭文馆大学士,这个职务很尊贵,但事实不是如此。历史上庞籍也担任过这个职务,可那时朝中只有庞籍一人为相。可现在有末相,还有两个副相,更不用说枢密院的编制同样也庞大,枢密副使达到数人,这已经分出了石坚许多权利。其实石坚也没有计较,从这个任职上就可以看出刘娥并不是真正想把什么尹霍之权放给他。他只想做做事而己,对这个尹霍也只是一笑。

然而这一次刘娥推磨杀驴太得太快。国家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平稳,你就这样急吼吼的,石坚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一下子终于让他怒火冲天,开始戳天了。

当然,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小皇帝说这一句话很危险的。特别是吕夷简,历史上他可是连皇后都敢害的主,加上小皇帝又非是刘娥所生,石坚不得不防万一。

他再次说道:“你们一定在想,太后百年之后,你们怎么办?告诉你们,千万不能动歪脑筋,如果我听到皇上有了什么不舒服的事。那怕我在万里之外,也要追究此事。看看你们那个比元昊还要厉害。到时候我不但诛你们的九族,还要连你们家中十族也要诛。”

这是硬挺赵祯,不说我谋反吗。只要赵祯有了不测,就是我动兵之时。还不说,真有大臣知道刘娥与赵祯的关系,心中想挑拨刘娥,换一个皇帝上来。可听到石坚的话,又象是冷水浇的一样。别看他们陷害石坚谋反,可很怕石坚真的谋反。巨大的民意支持,强大的智慧,神鬼莫测的用兵,如果让他找到借口,谁是他的对手?

“石不移,你这是妖言惑众!”刘娥脸都气成白石灰了。

“臣是不是妖言惑众,太后自知,为了大宋,臣出此言,不得不防而!”

刘娥再次语噎。赵祯不是她亲生的,这是许多大臣都知道的秘密,可是她也不敢逼得石坚点破。一旦点破,今天朝堂上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石坚再次说道:“第四条,诬我教天下逐利而行。来,我们找一个农夫,来与他谈经义,能听得懂?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何错之有!”

“好!”石坚最后将话音提高,但话音一落,无数大臣纷纷叫好,就连侍卫都眉飞色舞,这些年的变化,他们同样也得了利,不但军饷多了,同样他们家人也开始富裕起来。

“只是天下百姓能够吃得上饭,才能够让他们知道廉耻。而且我多次说过,特别是在大学里格物学与经义学发生冲突时就说过,格物开源,使天下富裕,圣人之言使天下遵守法制,知道忠廉孝义信,两者相辅相承,缺一不可。请问,我那一点做错了!”

“好!”再一次喝彩声传来。

这是许多大臣为石坚的情操所感动,知道这一声彩喝完了,老太太也记恨在心了。那又如何?

蔡齐也走出来说:“那天,本官与大学里一千多名学生可以为石大人作证。”

说完后走回班列。这是支持石坚。

“商人逐利而行,这也是商人为人诟病的地方。非是新大陆发现之时才有的。请问,在江芨航海之前,商人就没有了不法之事?请教我!”

逐条地辨斥,将这群人说得哑口无言。

“邪教之生,乃是一些叛党所为。特别是甘林等人,在本官没有出生之前,就成立了一些组织。请问诸位,那时候我还没有出世,这些人就算到了本官会提出新大陆,会让他们发财,坐等几十年时光。难道他们真会法术仙术?”

现在天理教的邪术让石坚搞了一个巡回演出,一一揭破,说明了都是装神弄鬼,骗骗老百姓的把戏。听到石坚这一问,不少大臣再次发笑。

这些人,将奸商不法与邪教产生,推到石坚头上,真是好笑之极。

其实石坚心里也有鬼,但他们不知道如果没有他,还真不会产生天理教。可谁来反穿越,再穿回来?没有办法证明。

“蓉郡主之言,刚才王爷已说,我不多言。再说我的小妾,很好,竟然都攻击我的家人!”

啪!

这一个大嘴巴打得更响。

李淑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掉出几粒牙齿。这一次他名声扫地不说,这一嘴牙齿也剩下不到一半了。

“本官幼时因为家贫,所有亲戚避之如瘟疫。虽然有许多亲戚,可等于是举目无亲。后来逼于无奈,从古书中研究出来一蒸酒方子,才侥幸得以渡日。那时候我的小妾同样也是因为拒绝主人的侮辱,被主妇造谣,后来在我的老管家,也就是那时候的一个地保,介绍下,才让她进入了我家。实际上那时候我的祖母用意就想她做我的妻妾。况且后来她照顾我瘫痪在床祖母那么多年。其实我这一生,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就是对不起我的家人。自己几番战死不说,祖母被奸人害死,小妾贺媛至今生死不明。其实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宁肯选择在和州不致仕,那段时光是我一生最安静的辰光。天下之事,如蓉郡主所说,我一人有何力!”

整个大殿听了安静一片。

光线从窗户上打进来,照在他脸上,众人都看到了一种沧桑,那是一种饱经风霜才有的沧桑。